第166章 《自在极意功》

玉门城,某个烽火台边上。

“噔,噔,噔……”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重岳身后传来。

重岳眼眸微微一动,收起了手中的东西,转头看向脚步声传来处。

“大哥。”

来者随意地向重岳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酒瓶,随即散散漫漫地打了个嗝。

看到令这副醉醺醺的样子,重岳皱了皱眉头。

“说了多少次了,戍边的时候不准饮酒……”

“哎呀。”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令挥了挥手,打断了。

“今天咱高兴啊,而且,我不是下班了吗?”

令晃荡了下手中的酒瓶,给自己咕噜咕噜又灌了一口进去。

她能在城里遇到湛月和年,就是因为她已经下班了,是该她去“逍遥”的时光了。

重岳叹了一口气。

“也罢,你也并非武人,既然没在值班,饮便饮了。”

令嘿嘿一笑,两三步走到重岳身边,跟着他一块看着城外的荒漠。

“大哥,你也快下班了吧?”

虽然说是以疑问句的语气问出来的,但令的态度却相当肯定呢。

“嗯,不过,如果城中无事,我不会立刻回城中。”

重岳挺拔地站在烽火台旁,目不斜视,没有看令。

“城里当然有事啦,武者大会就要开始了,作为大宗师的你不也应该去看看?”令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顿了顿,然后才接着说道,“嘛,虽然说你也是预定了最后才出场,但我记得,以前你都是从头看到尾的吧?今年呢?”

重岳抚了抚怀中的那个物件,眼底现出一抹思量。

“唔,今年……也罢,我会去看的,不过,武者大会也不是今天就要开始,我又何必今日着急?”

令眨了眨眼,似乎是没想到这一层。

就在令语塞的时候,重岳的目光重新从城外挪回到她身上。

“令,今天你好像是想我去城里——如果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你我二人兄妹之谊,何事不能直言?”

令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还是没能糊弄过去。

既然被看出来了,那也没什么遮掩的必要了,干脆明明白白完完全全说出来好了。

令秉持着这样的想法,果断把自己的目的透露了出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年和湛月一块儿来了玉门咯,看他们的样子,感情还很好呢,依我看,什么该做的事都做了,只差最后的明媒正娶咯?”

重岳时刻保持着平静的面庞这个时候总算掀起了一抹波澜。

他瞪大了眼睛。

“哈?”

令摊开手,耸了耸肩。

“他们说是来拜访我俩的,你怎么看?”

重岳不复之前的冷静,开始来回在这一小片地方反复踱起步来。

“我?我不同意。”

“我也知道你在这事儿上不可能同意啦,没问这个,是问【那个】。”

令的视线若有所指地落在被重岳藏匿在他怀中的那个东西。

重岳兀地停下脚步,他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怀中。

“唔……虽然舍不得,但是,如果他知道了,还要要的话,还是给他吧?”

“真-的-么?”

令拉长了声音,话中带上了一抹狐疑。

她可是知道【那个】对于这天下人的诱惑力的,特别是武人。

只要是个武人,就不可能对于【那个】不感兴趣,更别说是几乎已经在【武】之一途走到极点的重岳了,如果随随便便哪个人突然跑出来找重岳要【那个】,估计会被断然拒绝甚至进行【记忆清洗】的吧?

【那个】就是这么有诱惑力。

当然,也不是说重岳对于【那个】有这特别重的占有心,只是,现阶段来说,确实没有谁比他更适合保管【那个】了,要是随随便便放出去,这大炎恐怕会大乱一场呢。

“湛月本来就比我更适合保管,而且,以他和那位的关系,说不定它会更愿意让湛月拿着呢。”

重岳语气中带上了一抹无奈,他缓缓从怀中摸出【那个】。

这是一本泛黄的,破损不堪的竹籍。

五个方正的大字印刻在其上,

——《自在极意功》

令的眼神在竹籍上随意掠过,随后毫不留恋地挪开了视线。

“不过,以湛月的性格,随随便便要人家保管这种麻烦的东西,他会拒绝的吧?毕竟,他又学不会这种武学——就像我一样。”

令和湛月在武学方面的天赋相差无几——都是平常人的水平,即使在漫长时光的堆积下,最多也就能做到武者中一流的地步,在往上那就不是光靠时间磨能磨上去的了。

所以,在叙拉古的时候,即使湛月有能力教学一些一流武学,那也只局限于前面初级的阶段,后面的地方只能让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自己参悟了。

一流武学尚且如此,更别说是传说中的《自在极意功》了。

想来,在这世间,唯一有可能学会这种传说中的武学的存在,就只有站在令眼前的重岳了吧?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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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岳点头对令的说法表示了肯定,随后,他皱起眉头来。

“果然,还是和湛月商量一下比较好吧,如果能让这孩子到湛月那儿去,自然最好,如果不能,麻烦湛月帮我解答一些源石技艺上的迷惑,也是皆大欢喜。”

重岳自认为在战斗力上还是差了湛月一截,至少他不能像湛月那样,在无数的军队方阵围攻下安之若素。

他只是在武学上走到了前面,在【技艺】上确实难有敌手,但若是光论战斗力,那些具有神妙源石技艺的术士——譬如老天师,譬如湛月,更譬如萨尔贡远古传说中的沙阿——这些人都比他强。

况且,他现在还在大炎朝廷眼下,若是不慎暴露了自己持有《自在极意功》,朝廷派人来要,他是给还是不给?

综上所述,重岳自认为自己的能力不足,不能做到完好保管《自在极意功》,而比起他,自由自在的湛月显然更有资格。

一来是更有战斗力,二来,则是因为湛月特殊的身份。

虽然说是前朝的异姓王,但所有魏帝都知道,他们的皇位也有湛月一半的功劳。

——特意删减关于湛月的历史,消磨“湛王”名号在民间的影响力,做出种种监视和限制,正是他们恐惧湛月的表现。

不过,对于重岳的这种想法,令只是撇了撇嘴。

“这儿就咱俩,那些谦辞还是少说点吧大哥,毕竟——重岳是没有匹敌朝廷的能耐,但朔有。”

令拿自己的灯杖没大没小地敲了下重岳的脑袋,灯杖和脑袋相交,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重岳苦笑一声,拨开了令搭在自己脑袋上的灯杖,揉了揉自己的脑门。

“我可不想和大炎开战。”

重岳是允许存在的,但朔不允许。

重岳再强,好歹是人,但朔则几乎已经是巨兽了——还是巨兽中最强的那一档。

朔是继承了【岁】几乎全部权能的存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岁(二号)】,如果他不管不顾使用权能,其他十一个岁相几乎全都得因为权能被强行征用而陷入虚弱的状态。

【岁】是什么?那是就算是湛月也需要大炎的大军,需要某个各种意义上都和湛月的变态程度相差无几的“真龙”帮助才能战胜的存在。

如果这个时候的大炎突然冒出来一个【岁(二号)】,重岳可不会认为朝廷会在事后饶过他们一家子——就算有湛月出面,那也无济于事。

所以说,情势比人强。

重岳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