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已然伏诛!”
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
王部陆陆续续地跪了下去,山呼海啸起来。
“王上英明——!”
湛月听着他们的狂热的呼喊,打了个寒颤。
他的视线从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的刘安文身上缓缓挪到王部的士兵身上。
他明白了一点。
他救不了这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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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认得路的刘安文突然被吓死了,但好在湛月总归是会一点占卜术的——而且,很幸运的是,这次占卜没出什么差错。
在荒漠里带着王部晃了两天后,湛月总算是看见了玉门的那一道炊烟——也遇到了一队在玉门周遭巡逻的巡逻小队。
而且,很巧合的是,这支巡逻小队的队长,还是一位老熟人。
“哟,重岳!”
湛月兴高采烈地打起招呼来。
重岳看了眼湛月,又看了眼跟在湛月身后几十米的军队,他的脸色渐渐变得疑惑起来。
他倒不是说怀疑湛月造反了,按他对湛月的认识,湛月就是发癫自己一个人打上京城的可能性,也比他带着军队造反的可能性来的高。
在这种奇怪的信任的前提下,他对跟着湛月的这支军队会产生疑惑也是理所应当了。
他扭头,挥手安抚了下略显得有些焦躁的巡逻人员,随后自己独自走到湛月面前。
他指了指王部。
“湛月,好久不见——这些人,是什么情况?”
湛月兴致颇高地先给重岳来了个拥抱,松开之后,才对着重岳耸了耸肩。
“一些脑子有点不太好使的家伙。”
他没有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但就算他身后的王部听到了湛月对他们的评价,他们也只是沉默着,一点回响都没有。
重岳用更疑惑的眼神看了眼湛月,也看了看王部。
“这是军队吧?”
他看到了王部后头拉着的那两门从高卢人手里抢回来的大炮。
湛月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到底什么情况?”
重岳皱着眉头。
湛月叹了口气。
“说来话长——总归是给朝廷擦屁股,你得去问问在京城的小皇帝怎么看。”
重岳:?
他没理解到。
“总之,先回玉门去,让玉门现在的将军禀报给京城,让他们来想办法处理这些家伙——反正我是不管了。”
湛月打了个哈欠,露出点点疲惫的姿态。
——当然了,装的。
重岳:……
重岳捂额叹气。
“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但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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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零零七中的望的【黑子】揉了揉自己黑眼圈深重的眼睛。
好想睡觉,感觉要猝死了。
干脆直接紫砂,让本体收回一份力量,再创一个【黑子】得了。
黑子翻着死鱼眼,想着一些阴暗的想法,手上审阅各地文书递呈的动作却是不停。
“嗯?”
突然,他停下了没停下过的笔。
黑子眯了眯眼。
“湛王、王部、上交?”
哟呵,可真有意思。
黑子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湛月的事儿,也了解一点那个失去联系的影子军的事情——毕竟现在他的黑子可是光明正大地占据了这朝廷的大多数的位置,知道一些之前很难接触到的消息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可惜了,他还想看湛月直接反了这个朝廷呢,这样他也就不用在这里苦逼地零零七了。
他随意批了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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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
在湛月和重岳的注视下,京城派过来收拾后事的人员手脚麻利且毫无偏颇地将这些已经被洗脑或者自己洗脑自己的家伙给“处理”了。
程度还没到无可救药地步的,拉下去精神治疗,争取让他们回归正常人。
实在无可救药的,就只有人道处理了。
湛月没什么表示,甚至还帮着打掩护。
放这些狂热分子回归社会,甚至放回军队,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乱子呢,不如干脆点,快刀斩乱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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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湛月是这样想的。
他在战场上,阻止牺牲阻止流血,那是应有之义,是他善心大发,是救人。但是,如果他要是这个时候要“救人”——得了吧,这是在害人。
忙活了好几天,最后湛月还出手帮忙镇压了王部最后的顽固分子的动乱,总算是把这回事给处理完了。
夜。
湛月和下了班的重岳在一个小院子里对面而坐。
重岳喝了口白水。
“外头打仗,打得怎么样了?”
湛月咽下嘴里的饭菜。
“不关大炎的事儿,你守好你的玉门就成,别让那些乱军残军流民啥的窜入大炎。”
重岳心中了然,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最近外头打得沸沸扬扬的,他一个守边关的,当然关心这些消息,现在有湛月开口,那这事儿大概就这么着了。
两人的话题戛然而止,在一顿风卷残云之后,湛月满足地擦了擦嘴。
“嗝~对了,重岳,你最近那东西练得怎么样?”
重岳一怔,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湛月说的是什么。
他摆摆手。
“《自在极意功》不愧是真龙的功法,那些术法,武功……我要练得还多着呢。”
他感慨一声。
“我离‘武’的终极还差得远呢。”
湛月眨眨眼。
重岳的后一句似乎话外有话——但他没太听懂,只是隐约察觉到了重岳似乎心情比较低落。
“嗨,不说这些了。”湛月伸手拍了拍重岳的肩头,“想不想听听你的那些弟弟妹妹的近况?”
重岳斜着眼瞥了他一眼。
“不想。”
湛月一噎。
重岳叹了口气。
“那些家伙,几十年了,也不来看看我,最近的一次还是你带着小年过来看我。我才懒得听他们过得怎么样呢。”
湛月被噎住的感觉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