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似乎是为湛月能问出这个问题而高兴。
“这就不懂了吧?你觉得,国运是什么?”
湛月挑了挑眉头。
还能是什么,炎的术法呗,他都看透了。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个答案说出来,而是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阵儿。
“国家灵魂?民族意志?”
老天师“哦哟”了一声。
“你这些天偷偷研究过了?”
她似乎有点意外。
湛月摇头,表示自己没有。
老天师啧了一声,似乎是对于自己没能装到逼而感到遗憾。
“既然你都理解了,那你现在再想想,我把坍缩体给镇压到长城底下,对于国运来说,会有什么影响?”
一听到她这样说,湛月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这种象征性的行为,能够对国运进行类似于“塑造”或者“特化”的行为吗?
老天师看到湛月脸上恍然大悟的神情,不由有些得意,她摸了摸自己娇小的鼻头。
“这下你明白了吧?我不让年参与后续建造的原因。”
湛月皱起眉头。
“你不想让岁相过多插手?”
老天师大大方方地点点头。
“此事兹体甚大,我不能放任任何一点危险因素,岁相乃是【岁】的延伸,不管是哪一位岁相,都是不安稳因素,利用年的权能,打造长城的核心,已然是不得已的事了。”
再多,就不能够了。
她是这个意思。
湛月嘁了一声。
虽然不想承认,但老天师说的没错。
老天师相当肯定自己还有湛月不会有问题,所以,她的打算便是她和湛月两人联手共同铸造长城,其他人,一律隐瞒,不告知细节,只告诉他们,自己有一个计划。
她不只是不让年参与,而是不让除了她和湛月以外所有人参与。
湛月叹出一口气。
“但说到底,年毕竟已经参与了最关键的步骤,你还是太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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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师撅起嘴。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会的所有术法都对国运没有塑形和聚拢的作用,只能依靠岁的权能了。”说着,她看向湛月,“如果你早来一点,说不定我就不会让年给我打工了。”
湛月脸色一黑。
“我不会给你打工,你想得倒挺美——而且,我也不一定能行。”
“谁知道呢,好了,说了这么多,你都明白了?”
老天师紧紧盯着湛月。
湛月面露一缕不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明白了,那就开始吧。”
老天师话音刚落,她便朝着堆在房间角落里的各种尸体挥了挥袖子。
袖里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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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魔可不会分白天还是黑夜,它们一直都在前线徘徊。
老天师带着湛月,悄悄出现在战线上。
听着耳边各种术法的轰鸣,湛月面露怀疑。
“在这儿建?要不往后挪一点?”
他怕还没建起来,就被战斗的余波给轰塌了。
老天师啧了一声。
“你以为长城那么脆弱吗?如果这点冲击都抗不过去,那我们还是早点放弃这个项目吧。”
湛月闭上嘴。
想来也是。
“东西呢?”
“这儿,唔……”
老天师挥挥袖子,一大片被缩小过的砖头呼啦啦散落在地上。
“你拿一半,去战线的那一头开始搭,我在这一头开始搭。”
“不用知会战士们?”
“甭管,你搭就是了。”
湛月再度感到了一缕不靠谱,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想要中止也不可能了。
他叹了口气,同样挥挥袖子,把瘫在地上的砖头中的一半收了进去。
“你别不乐意啊,这可是青史留名的好机会!”
老天师已经开始往地上飞快搭砖头了。
湛月呸了一声。
“我早就青史留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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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的搭建和建造普通建筑不一样。
湛月手速飞快地往地上扔“核心”,而后又在展开后的核心周围贴上其他砖块。
地基一事,老天师负责,他不用管。
湛月莫名想起了自己前世玩一种沙盒游戏的时光。
只需要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去就是了——甚至可以先建起来长城,再打地基。
湛月有一种捂额叹息的冲动,也就是泰拉,也就是这种魔幻建筑能这么搞了。
湛月的速度不慢,很快,一长截长城就凭空屹立了起来。
前线厮杀的将士们也注意到这里的异样,但他们暂时无人对此感到奇怪。
正常,又是一处幻觉罢了。
不过,邪魔搞这种幻觉是有什么意图吗?
天师们也觉得这是幻觉,不过,对比起正和坍缩体厮杀的将士们,他们能够对这“幻觉”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于是,一阵狂风带着无边的冰雪,凶猛地撞击在长城上。
湛月没有阻止。
风雪散尽,长城屹立不倒。
哟呵,还真点实力。
湛月心中感慨,也不管那边惊疑不定的天师,闷头继续搭了起来。
天师们注意到这似乎不是幻觉,而是某种确实存在的东西,他们当即就做出了判断。
轰!
于是,无数的术法冲天而起,朝着长城奔来。
而在天师们注意力被转移的这一刹那,坍缩体和邪魔得到了一阵喘息的时机。
“吼——”
一只浑身畸变,绑着无数枝条的大树傀儡冲破防线,闷着头朝着长城奔来。
湛月依旧不为所动。
术法轰击在长城的城身上,但长城依旧纹丝不动,甚至一点受损的迹象都没有。
大树傀儡一头撞在长城上,它张牙舞爪地想要把挡在自己眼前的这堵墙壁给拆了,但它的枝条一碰到长城,就仿佛碰到了熔岩一般,无火自燃起来。
最后,在大树傀儡无声的咆哮之下,它被烧成了一缕青烟,再也不在人间。
湛月依旧闷头搭着长城。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