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的状况，似乎很糟糕。虽然我也不是那种为着‘大义’，‘拯救世界’什么的崇高理想奉献一切的人。

不过，我们真的很不妙吧？在经过第二波狂潮后这世界上还有5%的人活下来吗？

我并不否定末世中冷血的那一套生存理念，自私自利我也挺喜欢的。

只不过，我们现在明显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吧？在世界的另一个彼端，那个名为‘丧尸狂潮’的世界。”

“你想表达什么？”苏宇打断她的话。

慕雪耸耸肩，“没什么。只是在这种时候一致对外会不会更好？将冷血贯彻到底真的好吗？或许我们会成为战友。”

“你不接受交易？我给出的条件可是你最需要的。”苏宇再次确认道。

“所以说，”慕雪叹气道，“问题的关键根本不是在于交易。继续尔虞我诈或是内耗下去，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可言吧？到时候我们都会死，没有可以幸免。

也不对，你的实力有点超纲。可即使你能幸免脱离掉人类群体后真的有意义吗？”

“我没听太懂，但我比较好奇你末世之前是做什么的。”苏宇直言。

“不是什么特殊的职业。这是很基本的常识吧？人是依靠社会生存的群居生物，不论怎样的行动与努力都是依赖社会而定的。

如果你打算努力学习，并且取得第一名，那么这种由心的满足感与充实感应该是由他人的赞赏，老师的表扬以及社会的认可换来的吧？

又或者说，你努力赚钱，走向成功，成为社会精英，可本质上也只是相当于弱的人你能买的东西更多，获得的东西更多，这份优越与落差也是依靠与其他人对比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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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即使你再强，你无可匹敌，你打穿一切，但人类不复存在后，这份力量又能换来什么？

只有在人类存在时，你才能享有超然的待遇，你可以享受一切资源，你可以受人崇拜，你也可以被新生一代认作偶像，你更能享受人类打造的诸如娱乐、住宿、餐饮等一切最高服务。

可，这都是建立在人类社会依然存在的前提下。

难道，你不会空虚吗？当人类灭绝后，或是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人，一切秩序崩塌，也不再有任何反馈。你真的，不会感到心中是落空的吗？

苏宇，我承认你的力量很强，但你或许……该正视一下你的心。”慕雪一口气说出许多话。

苏宇认真听着，不断思考。

正如慕雪所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苏宇站在世界的顶点，但人类却已然灭绝，失去容身之所之后，他的心会是怎样的呢？

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苏宇便摇头拒绝道：

“也许会空虚，但我并不会改变，我依然会按着我的目标前进，我的意志坚定，我的视线清晰。我更不会因为你那三三两两的言论动摇。

所以，这交易是做还是不做？”

慕雪呼吸一顿，像是被人用手扼住喉咙般，刹那间的窒息感。

“你为什么不能理解呢？”她的声音有些苦涩。

“你不了解我。”苏宇意外地平静，也并未着急行动。

也许是慕雪的长篇大论令苏宇见到许多新事物。先前的他从未想过这些。

“那就让我了解你啊。”慕雪挡在苏宇身前，眼神毫不退避。

苏宇嘴唇微张，正要出声话语却无声被咽下。

那时的苏宇还不明白过去的自己所言的意义，直到现在才能理解其中的一二。

沉重，绝望，冰冷，痛彻心扉，可这所有的一切却无法言说。

即使有心想要试着打开心扉，却根本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从“自己”将最重要的人的妻女杀死吗？

从血色小镇中的城主那无法理解的自我牺牲吗？

还是……这后续的种种？

没法说，即使说出来也无法感同身受，更不提得到慰藉。

“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即便如此，心中的沉重也未曾减少半分。

心是冰冷的，直到最后都是。

说起来，停留与浪费的时间有些太久。

“不用，交易内容与你有利，接便接，不接也不必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