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嬴政居然在知晓了海市蜃楼不过是幻影之后，会把主意打到海市蜃楼的开发上面。

乔松又是一番解释，才让嬴政理解这些组成蜃楼的水汽非常不稳定，对环境有比较严格的限制，几乎不可能应用在他设想的方向上。

“所以，秦王放弃长生了？”

公输翼偏了偏脑袋。

长生啊……初听的时候他也想过，不过比起炼丹什么的，他更偏向于通过机关术实现长生。

但真正想着要做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可能，哪怕只停留在理论而不考虑他现在的能力能否实现，他最多也只能造出一个叫公输翼，有公输翼记忆的机关人，他自己该什么时候死还是什么时候死。

所以师傅说的对，想长寿还得靠自己修炼。

“不，现在的秦王还能够讲道理，但他终究会再次生出长生的心思的，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那种恐惧会让人变得不可理喻，这是人类求生的本能。”

乔松没说的是，不止是对长生的渴求，嬴政作为第一位皇帝，前所未有的集权帝王，将来对他也必然产生猜疑。

这份猜疑与他和嬴政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无关，也与嬴政的心胸无关。

嬴政已经是少有的完全不怕臣子功高盖主的帝王，因为臣子功劳再高也高不过他，在能力上他也自信任何臣子在自己面前都翻不起风浪。

但乔松却是特殊的，嬴政会慢慢发现他始终无法掌握乔松，因此这份猜疑纯粹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对于无法彻底掌握之人的本能反应。

而乔松也不可能为了让嬴政信任自己而全然放弃抵抗被嬴政掌握，这份猜疑的产生可以说无法避免。

“那这段时间，师傅岂不是在做无用功？”

“并非无用功，至少我确实打消了此时秦王对长生的渴望，而且表明了我的态度，在日后秦王再次生出长生之念时，会把来自我的阻力考虑在内。”

“阻力……臣子也能够阻止君王的想法吗？”

公输翼印象中臣子最多也只能起到劝谏作用了，毕竟稷下的诸多学者就研究的就是如何用各种方式游说劝谏。

“可以的，但前提是臣子拥有足够的能力，足以让君王失去一切的能力，同时转移帝王的注意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猜疑不可避免，希望世界地图能让嬴政无处发泄的权欲有地方宣泄，同时在衡量自己的能力之后，把那份猜疑仅仅停留在心理状态上。

否则为了避免最后闹得不体面，乔松就只能给嬴政一个体面了。

不再想这有些沉重的事情，毕竟现在他和嬴政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愉快的，乔松的注意力终于有空回到如今新郑的局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