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好奇过,但越往里深想越发觉不可测。
饮奕的到来,开启了一个突破口。
阶仙长必然是知晓其中内情的,而阖峰之举想来亦与此脱不了干系。
饮奕道:“行了,你也别试探我了。该说的我都可告知于你,不可说的便是不能说的。”
谷羽一笑不言。
“若有朝一日,绦牵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你会作何行动?”饮奕郑重问道。
“我听说过你曾与人间之君定下了獬豸锁之约,但是后来又毁契了。”
不待谷羽回复,他蓦然又添了这句。
谷羽承认道:“确有此事。”
“如果有一天魔代人躯,我将誓除祸害。”她的这份心意坚决不改。
不管是从私人恩怨,还是站在大义凛然的角度,这点无可厚非。
饮奕却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觅彧辜的盘算竟是这般么。
定义其谋划有多复杂,还真算不上,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做不到如此地步。
无论绦牵与谷羽,二者仅有其一或同存,实则最终的结局是共亡。
绦牵死,谷羽无存活的执念,绦牵活,谷羽将一直追寻着仇恨的脚步,因其命数的特殊性,无休无止。
谷羽若不存,似乎对绦牵没有关联的必要性。
深思却觉不可思议。
一个魔者,又是上位之君,夺人之子重生,无觅彧辜襄助,将永生被禁锢于极寒之地。
饮奕明白绦牵选择安立截的身躯属实是下下之策的无奈之举,换个别的人,纯魔之体难以再成不说,且混合纯粹的魔心,将混淆魔域的血系,得不偿失地变成杂魔,倒不如永眠寒界。
谷羽的存在可以让安立截变成假化纯魔的存在,只要她动手成功的那一刻。
这就相当于觅彧辜将一把剪刀的锋锐之处和一块布紧紧缠绕在一起,当张力到达一定的程度,剪刀割裂了布匹的生机,同时更裂化了线的重新融合机会。
光有胆量这么做是不够的,除有能力之外,以及绝对的把握。
但从趋于平衡的现如今的他们来看,和平共处已是常态。
如果,有那么一天,觅彧辜这个掌棋手不在了,事态又会如何变化呢。
若绦牵是人类,或者有感情的生物,结局都会是令人难以预料的,可他是魔,那可真是毫无悬念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