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之非血缘的感情越深厚,远之亲缘易疏陌。
来自绦牵的评价:“无聊。”
觅彧辜对此没有异议。
因为的确挺无聊的,不过这是她做习惯了,即便没有共情心,也能做到对症下药信手拈来。
而至于同感共化能发挥的最大效果,她却是不能保证的,端看这位忠心的属下,是忠于强权实力,还是更倾向于人格魅力了。
……
自然,幕后之人要引诱他们上钩不会立刻下重药,村落与村落也不是工具人一样的复制粘贴。
乡风热情的知恩图报,勇气可嘉的敢于反抗,平和安静的忠于信仰。
人世百态,非是千篇一律,各有风情,每经历一遍,都是不同。
陵倦看着前方不知疲倦,带着无聊的心态却保持着周而复始新奇的步调的人,默默无言。
他们修士年岁悠长,看惯了世情,修士之间的友好互助,情真意切,或尔虞我诈,皆有可溯。
这样的人,经年难遇。
赶妖过程顺遂而轻易,陵倦想想现在,回忆过去,便想到了他那个天赋奇绝但个性捉摸不透的兄长。
无情宗是惊世有名的四大宗门之一,嫡长子继任下任宗主,血系长幼顺序传承实属寻常。
兄长修为长进速度绝世,他与师姐虽皆师承一脉,但总是只能仰其项背。
看着他的背影长大,如此形容亦不算夸张。
但能者欲求似茫茫沧海,若有似无,他一直不知道兄长的追求,长生大道么,举手可达的程度而已。
元始境界,虽然当时还没有人能达到,但陵倦绝对相信,兄长必将占据一席之地。
后来兄长隐姓埋名脱离了无情宗,再后来由于母亲不满意师姐的修行速度,以及家世的不匹配,多加阻碍,他们没能顺利地在一起。
师姐为了满足母亲的条件之一,便追随大师兄而去。
接着往后,师姐参加了救世的血誓组织,他明白,积蓄实力和名望是堵住母亲反对意见的最好证明。
小主,
可以说,知道内情的人,才能知道觅彧辜本尊的执着和积极。
而后来的无所作为是因为师姐受伤了,修为再难晋进,这意味着他们失败了,在一起变成了此生的绝对不可能。
彼岸契印是陵倦与觅彧辜本尊商量过后自愿约下的,兄长给了一个不能保证的建议,每一次轮回压制修为抽取灵脉,重修冲击境界。
有点像是伪重生,夺取机缘,重创经脉,置之死地而后生。
可惜八次无一成功。
第九次,这个女人夺舍了。
兄长传讯与他时,陵倦记得他当时情绪陷入不可自拔的狂暴之中,急欲离开无情宗去剑仙宗寻兄长,质问让他看顾个人都看不好,而他更加担心的是师姐现下的状况,以及补救之法。
被夺舍可不是嘴上说说好玩的事。
母亲难得请出后山的父亲,一起将陵倦死死控制在无情宗的宫殿范围之内。
陵掌门冷冷道:“你现在去就是送她早登极乐,别傻了。”
他恍然记起来彼岸契印的存在,遂冷静下来。
后续的稳定事实证明,是他太冲动了。
兄长传书,观察了夺舍的行动,师姐安然无恙,甚至灵魂有被好好蕴养。书信中写的详细清楚,似乎夺舍者想保住本尊,但另一个它所携带的是个魔器。
于是他的眉头再皱起来了,魔域的人?
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他在无情宗里等待着。
等到夺舍来到无情宗,他们透过冰灵境见上了一面。
一个念头出现:不可能。
那人的眼里,是自然到寻常的无情,如此性情之人,居然会有保护的执念么?
是的,就是执念。
至少,在他的眼里是这么觉得的。
再后来,更令人不可置信的一件一件发生了。
从来没有人能从暗明界归来,除了,兄长。而且是在暗明界完全稳固下来之前。
入此界者,与地府没有任何的区别。然而她不受此限,安然无恙。
还把霄咎带着去逛了一圈,同安然无恙。
龙鹄是她发现的,送回了无情宗。
她能入得了神域,必是通过了神域之主择竞武的认同。
她与魔域有某种息息相关的渊源。
接着然后,她居然是个纯魔。
而现在,彼岸契印在她的统御之下,仿佛就是一个笑话。
别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她是无视限制,吞噬一切有形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