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天魂还未拿回来,她的修为无法寸进。
她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孤注一掷,将所有筹码押在了白马金堂之上。结果如何她并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她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她等不到下一次白马金堂开放了。
昙昼的脸色凝重,落在湖面上的目光也沉甸甸的。船娘不言不语地盯着她独自眺望河面的萧条背影,熟练地操纵着长篙。每一次篙点入水,都伴随着水花四溅的声音,一尾灵鱼从水面一跃而起,月光粼粼,昙昼伸出手来,灵鱼化作点点星光从她手心穿过,后又重新凝聚起来,探头看她,游入水中不见踪迹。
昙昼心情不自觉好了几分,她转过身来,一只手搭在船沿的位置,一手举着从空间内拿出的酒坛,豪饮一口,酒壶倾泻,如九尺银河倒悬。她忽然有一种想舞剑的冲动,但是被她克制住了。
或许是天魂缺失的原因,最近的她总觉得身子发寒,老爱饮些酒水暖暖身子。伶舟眠已经不止一次劝过她饮酒伤身了,只是这东西喝多了,上辈子的酒瘾就又上来了,她俨然成了一个酒鬼。
只是不同的一点是,她是个千杯不醉的酒鬼。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滴在水面之上,灵鱼好奇地探头看她,被她瞧了一眼之后受了惊吓,瞬间潜入水底,但似乎有些不甘,它又悄悄游出水面,远远看着她的方向。
昙昼低笑一声,手指拨弄着湖水,指腹泛寒。船娘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目光奇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道:“灵鱼有智,万物有灵。它们似乎很喜欢你。”
“是吗?”昙昼笑道,“鱼喜欢我没有用啊。若我是猫儿,鱼喜欢我倒是件好事,但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船娘避开了她的目光,淡淡道:“这至少证明你是个灵魂纯澈之人。好了,既然今晚你要前往春府赴约,便赶快离去罢,只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小心夏长。”
第二次了。
昙昼身形微顿,侧目看她。
她第二次说这句话。
“夏长是谁?”昙昼心中盘旋的问题有很多,但是最后出口的却只有这一个。她忽然想起初到白马金堂之时收到的那一张纸条,让她谁也别信。
心头的疑云渐渐越积越厚,船娘只是脸上挂着笑意,深沉地注视着她。昙昼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