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像是胜券在握一般,他猜到昙昼在拖延时间。但他清楚地知道不会有人来救她。
白马金堂内的人都听从他的调遣,外人想白日里进来就更不可能了。
“你为什么要杀小姐?我理解夏长是因为他自小受尽屈辱,可你既然是自己愿意,又为何……”昙昼刻意把话说得极其慢,企图拖延一点时间,但她能问的不多。
春生顿了顿,转身闭眼道:“如他所说,春家没有把我们当人。我本以为我以自己的性命可以换取弟弟的安全,可是他们却如此苛待,这让我如何安心。”
“不,可你弟弟死了你并无半分悲伤的神情。”昙昼定神道,“如果如你所说你那么爱你弟弟的话,怎么可能会在他死后无动于衷?”
“你果真聪明。也擅长揣测人心。”春生忽然笑了起来,如三月阳春般和煦,“人总是会后悔的。即便是当下你做出这个决定,也难保将来某日不会后悔。”
“所以你后悔?后悔什么?”
“凭什么他就能光鲜亮丽地活着,而我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低贱?我最讨厌他拿那种施舍般的眼神看我。这会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怪物。”春生掩面笑道,声音微微哽咽。
“所以你便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下得去手,你挑唆他们决斗。你在小姐身上下了咒术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与夏长同归于尽。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是吗?”昙昼几乎不敢相信面前这文质彬彬之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从小姐突然暴起攻击的那一刻开始,昙昼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之处,如今一切都明晰了起来。这一切的幕后之人,居然是一直以来被认为最无辜善良的春生。
“很让人费解是吗?是的,我也很费解。我为什么会如此恨他们。这分明是我自己的决定。”春生笑得像个失去理智的怪物。话音落下,昙昼只觉得一道寒气杀面而来。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之间隔绝了他的攻击。
那人红裙飘然若雪,手中一把折扇风情万种地眯着狐狸眼,她从天而降落在两人之间的位置,昙昼抬头一看,居然是赌坊坊主。
“我记得我很早就说过,非白马金堂之人不可杀。你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坊主脚踏虚空,脚踝之上银铃叮当作响,“这孩子我保了,你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