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提醒你一句,这白马金堂之人都非善类,除了我,没有谁会如此舍命救你。但即便是我,也是有目的的。所以你最好谁也别信。连我,你最好也不要信。”玉清摇晃着手中折扇,故作深沉道。
至于纸人,玉清没有回答。但是昙昼心中早有猜测,即便没有得到回答,昙昼也能猜到几分。
这时天已黎明,大雪之中,白马金堂之内的各个势力家族欢聚一堂商量着瓜分春府的细节,玉清对于这场瓜分并没有太多的兴趣,随便要了一块地皮之后便将这件事搁置在一旁了。
距离夜晚渡船到来还有八个时辰。昙昼原本想去好想来赌坊过过手瘾,结果倒好直接被玉清真人赶了出来。她彻底流落街头了,只能顺着街道慢吞吞地走着。
彼时她正在一个卖糕点的小摊贩面前,寻思着要不要给萝芝买一点糕点回去之时,却见一高一矮两人出现在了身侧的位置。其中高个子一人道:“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昙昼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朝身后的方向望去,目光渐渐上移,落在了一间窗户大开的阁楼上,里边坐着一个很有富贵相的男子,手中把玩着一块白玉做成的马雕。
昙昼认出了这人,正是白马堂的堂主,这白马金堂的两位当家之一。她当即眯了眯眼,不明白此人找自己的目的何在,却也不好推辞,便只能怀着疑虑跟着两个仆役上了楼。穿过长长的回廊,推开门的刹那,堂主的脸上堆起笑容来,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开口便是恭维和寒暄。
“今日听闻小友在春府一事上帮了大忙,早些时候本就想拜访小友,不想被堂中事务耽搁了。如今有机会与小友坐下一同论道品茶,也算是荣幸之至。”仿佛两人是什么相识已久的故友。堂主给她沏了一盏茶,热气氤氲,茶香四溢。
昙昼看着面前泛着浮沫的茶水,她前世的父亲十分喜欢饮茶,基本上家中来了客人就会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好茶招待。一开始归生晏被逼着学了很多的茶道知识,至于后来为什么她会喜欢饮酒,大概是十几岁正是叛逆的年纪。某日她误打误撞之下闯入了祖父的藏酒窖中,只浅酌了一口,自此便再也忘不了那个味道。
她在酒窖之中三天三夜,喝了个酩酊大醉。白玉川中的众人几乎找疯了也没想到她会躲在此处,待到发现她时,她父亲的脸色黑如锅底,将她罚在祠堂面壁了整整一个月。
小主,
但是酒瘾就是这么在她的心底埋下了种子,后来白玉川惨遭横祸,她四处逃亡时压根没有那个时间坐下来好好地品一口茶,于是那颗种子生根发芽,彻底成长为一棵能慰藉心灵的参天大树。
杯酒暖心。
江湖中行走,大多时候拿着酒水对付两口便已经不错。有几次运气不佳,遇上仇家,她被追杀了整整三个月,一口水都没喝上,浑身风尘仆仆的,狼狈如乞儿。
或许是她出神太久,堂主不由出声喊了她一句:“小友?小友方才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