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退婚怎么操作,我暂且先写一封声明,这封声明里阐明了我自愿放弃婚约,承认你和谢迩的订婚。只要我们三人签字后再去法院公证,应该也具有法律效力吧?起码也能作为一个物证。”奎得说着,递给裴迪一支笔。
裴迪接过笔,认真地看了一遍声明内容,随即将笔压在纸上,又向奎得推回来。
“我知道你是想诛我的心,所以故意用刚才那些话来激我。”她端正地坐直身子,正视着奎得,“但我承认,你说得对。”
“我不是故意激你,”奎得说,“我说的是实话。你是聪明人,你一定也想过这些。”
“好吧,”裴迪伸手向耳后捋了捋长发,斜靠在椅子扶手上,漫不经心地说:“我的确是被安排,用拆散你们的婚姻来威胁谢迩——他的事,应该跟你说过吧?只要他说出证据的下落和知情人名单,我们马上就离开。”
“我很高兴,你对我实话实说了。”奎得把玩着刚才那支笔,浅笑盈盈,“但是你们努力了那么久,软硬兼施的,到目前还是一无所获,你们以为用这种手段真能达成目的吗?”
“我只是奉命行事,至于结果怎么样我根本不想管,我对此早就厌倦了。”裴迪慵懒地将手扶住后脑,微微伸展了一下肢体,“如果我们不在这种对立的立场里,我倒是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你是个优秀的女性,裴迪。”奎得真诚地说:“你不能摆脱他们,去过自己的人生吗?”
“不能。”裴迪斩钉截铁地答道:“我跑不了,除非他死了。”
“你指谁?首相吗?”奎得问。
“对,”裴迪答道:“名义上他是我父亲,但我跟他没感情,我妈怀我的时候他就抛弃了我们。直到我上了高中,他才来找我,然后就开始利用我勾引王室的男人。我不去的话,他有的是办法折磨我。”
“我不知道你……”奎得没想到她竟然对她说出这些秘密,着实有些意外。
“没关系,反正你我之间早就互相知晓底细了,早在你们去繁花谷之前,你们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裴迪笑道:“现在说给你听也无妨。知道你们在拉玛镇为什么没有受到太多威胁吗?那是因为我早就不想干了。”
她笑起来,好似一个无忧无虑的寻常姑娘,在说一件别人的故事一样。
“还有一个人,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裴迪收起笑容,接着说:“他叫赛尔索,他在这里的地方官和我的人身上花了很多钱,就为了让他们暂时怠惰着。你看,这个社会已经快完了,只要有钱,人人都跟下了咒一样听话。”
“赛尔索?”奎得念着这个名字,这不就是之前维森说的那个名字吗!
“好了,我说得够多的了。”裴迪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挎上包,“今天的见面你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也请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奎得也站起来,送她到门口。
“我和谢迩订婚这件事虽然是假的,但手续是真的。”她向奎得伸出右手,笑着说:“恕我暂时不能撤销,这场戏,我们必须演完。日后我会把谢迩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