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打工挣来的一万块钱给了爸爸。
爸爸说,“你也长大了。”
她回应道,“二十一岁了,还不够大吗?”
除夕那天,妈妈做了梅菜扣肉。
一家四口凑在新房子里吃年夜饭。
黄月问了哥哥一声,“哥,你要不要去外面打打工,赚一些钱回来,这样你也好找对象一些。”
对于妹妹的建议,黄涛只是眼皮稍微往上抬了抬,然后说,“打工有什么意思,能挣什么钱?”
黄月语塞,心想,你这也看不上,那也干不了,技术不去学,下力嫌苦,开销一点不见少,什么钱都瞧不上。
沉着脸吃自己的,什么也不说。
爸爸不吭声,妈妈把一块肉夹到黄月碗里,平缓地说,“阿月,吃饭。”
她的年就是这样过的。
……
节后的日子里,黄月没跟任何人说起家里过年的事情。
只是牟娉婷发现她接电话的次数变多了,而且每次都要躲着大家接。
几个室友就揶揄说,“月月姐这是谈恋爱了吗?每次都这么神秘兮兮的。”
牟娉婷心知肯定不是那么回事,就会帮黄月打圆场,“你们少在那儿瞎猜了,各人顾好自己。”
后来有几天早上,牟娉婷发现黄月去收了一个便宜铁锅,在学校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练习。
她练习时锅里装的是一锅细砂,很沉,一遍一遍地掂着沙子。
牟娉婷说,“天天早上这么大早起来,原来是来练掂锅动作了。”
“练练嘛,我掂锅实在是不怎么样,端着锅的稳定性也不好。”
“从灶台借力啊。”
黄月撇撇嘴,“夏老板也这么说,但是借力始终不太好。”
牟娉婷不知道该怎么说,觉得她辛苦,但是又不好劝人家不要这么用功的。
梅老师也说过——“虽然本专业培养的是管理人才,但是打个比方,你的理论知识再丰富,将来去酒店饭店管理后厨,你说你自己做菜的技术不行,也很难服众对不对?当然,酒店后厨管理只是一个就业方向而已,同学们来读了大学,重要的是把持续自主学习和研究的方法学会,而不是等着老师喂,你们的人生是你们自己的……”
月月的人生一把烂牌,打成如今这个样子全靠努力。人家愿意努力,做同学做朋友的总不能劝人家停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