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跟我来。”肖俊平朝着张绍年努了努下巴,又最后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两名部下,就转身朝后堂走去。
所谓的后堂,是出得前堂的后门、由一条窄小的走廊分隔着的左右两排房屋,一共四间,一间是库房,一间是账房(管账先生晚间就住在里面);另外两间,分别住着唯一的女伙计孙妮儿和正副两名队长。
全部的短枪刀械,则分头藏在库房和队长的房间内。
肖俊平直接走来到自己的房间门前,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拉亮了昏暗的电灯。跟在他后面两三步远的张绍年,犹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迈入。
“你先坐这等我,”敌工队长指了指火炕的炕沿:“账房在隔壁,店里有规矩,不能让外人进账房的。”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一名敌工队队员的身影,肖俊平立即吩咐他“好好招呼客人”,自己则抬腿重新朝屋外走去。
这一招出其不意,落了单儿的昔日晋军兵痞不由得慌了,朝着肖参谋的背影“哎”了一声,却又想不出该说什么;当他试图跟随着对方走出去的时候,那名接踵而至的伙计,却已经斜着肩膀靠在门框上,目光冷冷地盯住了他。
敌工队长则直奔了库房,给自己和另外两个部下取出了短枪和短刀,塞到守门的那个队员手里一套,随即便重新跑回到前堂,对另一名队员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
这应该是敌工队自潜入文城以来,遭遇到的最大危机——上一次摸袭文城火车站货场的惊险一幕,毕竟还是发生在外部;而今天,地下情报站本身则处在了行将暴露的风口浪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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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别跟后屋那个兔崽子废话,我们先绑了他,然后从后面翻墙出去,绕回到东关大街上,把他的两个同伙干掉!”
听着前堂的部下的这一紧急建议,肖俊平脑子飞速地转着:恐怕不行!外面的两个张绍年同伙,此刻有如惊弓之鸟,只要发现一丝异常就会夺路狂逃,想要将他们两个同时制服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动作。如果因此更惊动了在附近街面上出没的日伪特务,麻烦将会成倍放大。
“不能冒险,当务之急是要把他们三个全都稳住!”肖俊平下了决心:“先给他们拿钱,然后提出条件,要连夜送他们三人出城、从此远走高飞、不得返回;等到了城外,我们再择机动手,斩草除根!”
那名敌工队员还要争辩,但是被坚决制止了。肖俊平命令他守住绸缎庄的大门,向外了望,自己则真的去了账房,让管账洪先生取出了一百元大洋交给自己,又低声交代了他一番话。刚才还不明就里的管账洪先生,这一下也紧张了起来——他并非敌工队员,而是真的管账出身,是关门山战地总动员委员会秘密招募来的心向抗战的百姓。
布置完了这一切,肖俊平掖好短刀,手里却明晃晃地提着勃朗宁大威力手枪,以及装着大洋的小布口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