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光是拆了四肢还不够，它们哪怕被打到只剩下一只手，那只手也会继续朝人攻击。

只有震碎，又或者将煞气取走，方可安静。

梁凡真目的是为了淬体，下手起来，往往是先将煞尸震碎，再取走煞气收为己用。

人一旦专注起来，就不会顾及时间。

等梁凡真从海里出来时，还是听见了明心的诵经声。

修为是低，但他好在还修炼了信念。

这股力量，与佛力结合起来用，对在海底筑基期的煞尸产生了一点影响，会偶然有瞬间的动作迟缓。

所以，梁凡真这才上来的。

“……你没死？”

明心看到梁凡真时，瞳孔都缩小了，疑似见到鬼魂一般惊悚。

小舟随着梁凡真的步子而摇晃了一下。

她刚经历了一个月对战，凡交手过的煞尸，都死得不能再死，梁凡真眉眼都不自觉带着几分寒凉。

明心感觉在梁凡真的目光下，自己就像是死人一样，便有些心悸。

明心眨眨眼，有几分讨好：“为了隔绝活人的气息，我在这里开了阵法，所以……这一个月，我才感知不到你在下面，这才误会你去世了。”

梁凡真接过话，语气不明：“所以你给我念往生经，准备超度我。”

“人没了，不就得念往生经吗？更何况，我还为你守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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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心小声嘀咕，像是无意间说出来他对她的好。

修士何等耳力，怎会听不见？

梁凡真没与他计较，醒了那么久，早不念，偏偏要等一个月后再念。

假如明心真担心她死了。

在他刚醒来那会早点念经，说不定她‘活’的概率还能大点。

往生经由万佛宗弟子念出，怎么着也有几分超度煞尸作用吧？

一个月……

要不是梁凡真对煞气有天生的掌控力，一个月时间，怎么着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至于明心说他在这守着。

这片海域在六品阵法内，杀招在煞尸身上，阵法本身只有困人和养尸的作用。

她驾着小舟都出不去，明心可以？

但梁凡真不知，明心不如她。

在明心中了毒后，为了自保花了好一段时间，等有余力诵经后，时间已经到了现在。

不过，就算梁凡真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

在王涟水透露的剧情后，以及岱渊的警告，梁凡真本身对明心就带着少许警惕。

好一会儿。

明心见梁凡真坐在许小舟上出神，视线一直停留在远处，她既没有与自己说话，也没做什么。

一直到天黑。

明心也不敢打扰她，默默倒出一颗辟谷丹服下。

这番举动，依旧没引起梁凡真的注意。

倒是明心，待在小舟上，除了只能观察梁凡真，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有梁凡真在。

他也不用担心如何遮掩身上的气息，海面比他独自待的时候更为安静。

除了海水是黑色的外，与寻常风景无异。

忽然。

他被一道凌冽的风差点掀飞，手死死抓着小舟，这才没下去，那道气息是来自梁凡真身上。

他眯着眼睛，艰难地望着梁凡真，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只在一瞬间，明心仿佛看到一道巨大黑影。

等他眨眼时，黑影不见。

梁凡真站在他身前，之前那股凌厉的寒意已经褪去，眉眼淡淡，说是冷漠，又有几分温和。

说是温和，却始终给他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明心端正坐好，头低了两分：“师姐。”

梁凡真：“下去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