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怜儿开口说事,那下人便向旁边一指,
“邓婆婆此刻忙得紧,有事你到边上等着去。”
怜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但见那长廊里十来个婆子丫鬟候着,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每一个都是坐立不安,十分着急的模样。
这么多人,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情急之下,抓住那下人的手臂:“求求您通融一下吧,我真有十万火急的事!邓婆婆一定会见我的。”
那下人被她拉扯烦了,一下甩开她的手,“哪一个来都说是十万火急,我哪分的出来!”
“总归是先来后到,老实等着吧。”
*
就在不远处的幽染院里,苏遮月随着那乐管事进了谢染的屋子。
屋子里的布置和上一回有了几分不一样,更清素了一些,还飘着浓郁的药香。
走到床前,那如烟似雾的帘子从顶上垂落下来,透过去隐约能看到丫鬟在忙碌,间隙地传出女子咳嗽的声音。
好似真的病了。
没一会儿,便有丫鬟掀了帘子,端着水盆走出来,苏遮月抬眼看去,只见那水盆里飘着一张染血的帕子,触目惊心的红色让苏遮月的心里更是纠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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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管事在旁边开口道:“现在姑娘该信了吧。”
苏遮月低头,左手抚摸上右手的黑蛇,“我能和谢姑娘说几句么?”
屋内忙活的丫鬟婆子听了都是一愣,停了动作,似惊带疑地望向苏遮月。
苏遮月感觉到她们的目光,大抵是没见过像她这般不知上下的丫鬟,敢和花魁娘子这么说话。
乐管事道:“姑娘不怕被过了病气,就过去瞧瞧吧。”
苏遮月走到那帘帐前,隔着帘子,轻轻问了一声:“谢姑娘?”
里头只传出一声冷哼。
苏遮月上次来便知谢染十分傲气,此刻不想理她也是正常,只将缠了蛇的手腕抬起,温声解释道:“这蛇不是我偷的,是它自己找到我这儿来,我瞧它十分可怜,便养了几日,并不知道原是你养的,如今你们来寻,我是该物归原主的。”
乐管事见她松口了,上前接道:“姑娘真是深明大义。”
苏遮月却感觉心尖一阵一阵疼,手上不舍地抚摸着蛇鳞:“它有时候会有些调皮,可能会触怒姑娘,还请姑娘不要斥责于它。”
乐管事笑道:“姑娘多虑了,这是咱们姑娘从小养到大的蛇,性子只比姑娘更熟悉呢。”
苏遮月眉眼一黯,又望向那波澜不惊的帘子:“谢姑娘都不看它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