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闲适的让宋熠然毅然放下刨子,尊重木头板子的个性美。
此时,于雯雯念叨着的刘秀婷正在和曾经的小跟班一号对峙。
小跟班一号穿着新做的外套在刘秀婷面前走来走去,眼角眉梢俱含着笑意,”婷婷,你看,我妈新给我做的这件外套怎么样?好不好看?这颜色鲜不鲜亮?”
提到这个她顿了一下,接着用极其夸张的语气道:“天啊!婷婷!你穿的是什么?抹布吗?你妈妈不是喜欢每半个月给你做件新衣服吗?真好日子到了,你穿出来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吧……”
刘秀婷眸子阴沉,内心的怒火翻江倒海。
可目光触及跟班一号的新衣服,心里的火‘噗’地一下全散了……
新衣服?她亲妈都跑了,哪来的新衣服?
一朝从高处坠落,刘秀婷算是尝遍了之前没吃过的苦,受了没受过的罪!
小主,
事情要从刘老爷子被带走说起……
刘秀婷当时被刘父踹翻在地,一脚正中胃部,她在地上挣扎半天依然起不来。
随着刘父的离开,刘奶奶对她这个孙女的态度急转直下,甚至指着刘秀婷的鼻子骂她是刘家的灾星,还说刘家有今天都是拜他所赐。
不是没想过和刘母诉说委屈,可刘母忽然也忙了起来,从早到晚根本见不到人。突然有一天她抱着刘秀婷哭了,神神叨叨的说,妈不想的,妈无路可走了,你别怪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
刘秀婷那几天意识昏昏沉沉的,根本听不进去刘母说了些什么,更遑论逐字分析了。
后来刘母失踪,刘父被带走,刘家的小楼被收回,她们被赶走……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一场噩梦一样……
因着刘秀婷是刘母离开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刘奶奶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觉得她和刘母是一伙的,盘算着刘家剩下的财产。
可刘秀婷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刘家剩下的人租下了大杂院最便宜的一间,她现在每天得学着洗衣做饭,还得承受刘家人的辱骂和殴打。
谁让她在外主动惹事呢?谁让她妈跑了呢?
和刘秀婷一母同胞的哥哥仿佛一个局外人,每天在家畅想着这个朋友帮他一把,那个朋友捞她一下,结果所谓的‘朋友’一个都上门。
原本细腻的皮肤变得粗糙,衣柜里满满的成衣被刘奶奶折价卖出,刘秀婷突然明白了以前被她欺负的人是什么滋味儿。
老天似乎在专门与她作对,明明觉得生活已经在深渊了,可身边发生的事情却在告诉刘秀婷,不,还可以更低,还可以更惨。
刘家的倒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刘秀婷不再有嚣张跋扈,颐指气使的资本。意味着受过她搓磨的人终将会报复回来……
意识逐渐回归,刘秀婷侧着头,不去看小跟班一号,不去跟她硬碰硬。
小跟班一号恰好挡在了刘秀婷的必经之路上,“婷婷,你怎么不说话?是没长嘴吗?还是哑巴了呢?”
她语气嘲讽,突然暴起将刘秀婷的脑袋狠狠撞在门框上,扔下一句,“这是你应得的,我们两清了……”
刘秀婷抱着脑袋蹲下,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时而无助的喊‘妈妈’,时而无声咒骂对她落井下石的人。
可是她却忘了,她口中的‘妈妈’已经将她抛弃了。所谓‘落井下石’的人,正是当年受她欺侮的各种受害者……
………
“成了!妹妹!来!来试试秋千!”
宋熠然拍拍手上的灰,对躺在摇椅上脸上扣本书的于雯雯喊道。
“……恩?做好了?是做好了吗?”
于雯雯惊醒,揉揉眼睛,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她睡着了不说,还做了梦……
说来奇怪,这梦竟然是以刘秀婷为中心做的,于雯雯以第三者的角度旁观了刘秀婷的苦难生活。
苦难啥?还不是她自己作的?
但凡做点好事不至于被人这么惦记……
于雯雯没有痛打落水狗的爱好,她将书随手放在摇椅上,兴致勃勃的跑去试新做好的秋千……
至于刘秀婷的未来如何,与她无关……
“我说……这?秋千?做好了?”
于雯雯指着面前稍显简陋的秋千,双手比比划划,“不是说带靠背?不是说弄个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