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章面目庄严,厉声斥责道:“堂堂柳家公子,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寻衅滋事,是嫌你父亲吏部封验司长的位置坐太久了,还是想搬大理寺刑狱司来住几天?”
“一桩小事而已,误会,都是误会,堂哥。”
柳淳见柳章雷霆震怒,显然是被吓到了,急急地想要挣脱他钳住自己的手,推脱道:“我现在也不想计较了,堂哥你放开我,我要去上课了,迟了会被责罚。”
柳章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板着脸用力推开了柳淳,“还不快滚!”
柳淳朝后踉跄地退了几步,被几个护院搀扶住了,他见柳章面色森然,连忙小声催促护院们赶紧撤离,灰溜溜地走了。
柳章弯腰扶起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阿娆,见她脸色煞白,嘴角挂着血,清秀的脸庞染了血和尘,心里顿时闷闷堵堵的,难受极了。
他十分担忧道:“姜娆姑娘,你怎么样?”
阿娆挣开了他的手,拍了拍身上的土,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轻声说了句:“多谢大人,我没事。”
“姜娆姑娘,在下陪你去医馆……”
“柳大人,我还有事,先告辞了。”阿娆打断了柳章的话,转身悄然用手捂着腹部,她微弓着腰,一瘸一拐地朝侯府的方向走去。
柳章低头捡起那支被踩坏了的发簪,连忙快步跟了上去,关切地去搀扶她的手臂,心疼道:“你伤得挺重,还是坐在下的马车去医馆看看吧。”
“不劳烦柳大人了。”阿娆生怕弄脏他的衣服,谨慎地拨开他的手,慢慢地朝前走着。
她身上百花软筋散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内力尚未恢复,加上先前受的内伤未愈,实际身体十分虚弱。
方才被那些护院踹在了伤患之处,现在周身内里火燎般的疼痛,一句话都不想说。
见阿娆态度冷漠,柳章跟了两步,怔在了原地。
看着她肩头的鞋印,微弓的身子,蹒跚的步履。她赫然想起了她回到侯府还要伺候沈绪。
想起了侯府里那个凶恶的嬷嬷让她跪着向自己道歉的场景,柳章顿觉心中一阵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