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炎炎夏日,身处殿中,舒适如春。
以往,没有国师的命令,士兵们是没有机会进宣和宫的。眼下国师一除,也享受到了炎炎夏季舒适如春的待遇。
受了伤的羽林卫士兵们被一排排安置在了硝石冰池四周,有坐着的、有躺着的、有呻吟的、有哀嚎的,还有陆陆续续被搬进来的,一片惨状。
太医院的太医们很快赶了过来,没工夫感叹宣和宫西殿的雄伟与巧夺天工,忙不迭地救治着伤员。
宋凛将沈绪放在了国师的宝座上,连忙拉来了一个太医,让他过来治疗她的腿。
沈绪将身子靠在宋凛的怀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她神色淡然地抬起了腿,任由太医将裹在小腿肚上的那块布巾掀开,查看伤口。
只见一块皮肉带着脓血粘连在了布上,被猝不及防地撕了下来。那深红的血洞周围已经肿胀化脓,血肉模糊。
她疼得浑身直冒冷汗,用力抓紧了宋凛的手,紧张的指甲抠进了他的肉中,她侧头将整个脸深埋进了他的怀中,眼泪蹭在了他的衣襟上,却愣是咬着牙没有叫出声来。
此刻的她已经是皓月国的脊梁骨,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在这满殿伤员的情况下,她极力忍耐,保持着自己高冷杀伐的形象。
宋凛抱住了她的身子,感受到沈绪将他的手抓出了血,心疼如刀绞。暗恨就那么一箭杀了国师,真是太便宜他了!
“嘶——夫人这伤,是被什么家禽啄的吗?”太医看着她小腿肚上的三道抓痕和一个深深的血洞,疑惑不已。
“别问!”沈绪从牙齿缝里硬挤出了两个字。
太医略带迟疑拿着刀子割开了伤口,放掉脓血。
宋凛心疼不已地看着那些雪白的纱布帕子浸满了红黄色黏稠的血,放了好久换了好几张帕子,腿上流露出的鲜血这才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他的小娘子究竟是如何熬过的这两天两夜,还跑了这么多路,吃了那么多苦。
得亏国师是死了,再不用担惊受怕了。
“夫人还挺吃痛的。”太医这才给她清洗干净伤口,用桑皮线缝合了伤口,上药仔细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