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般突如其来的高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发生过多次。
仔细一算,自府前那一场闹剧已过了近五日,宫里的御医来来回回十多趟,榻上的侍卫却还不见醒。
御医们都是一个说法,告诉她严淮屹的伤虽看起来严重,但并未伤及筋骨,花些时间静养即可。只要每日及时上药,凭借习武之人的身子,定能痊愈。
可严淮屹这几日几乎一直昏睡着,连服药也十分困难,更是难以好转。
夜深如水,皎洁的月光再度透过窗格。
静坐于榻旁,烛光柔和,明暗之间,她的影子斜斜地映在床帐上。
只见她脸上焦虑与担忧交织,正端着碗漆黑的药汁,手指微颤,碧绿瓷碗中的药汤早已凉透。
侍卫仍旧趴着,伤得浅的地方已结起薄薄的一层血痂。
听他的呼吸细微而长,似有若无,像是夜风中稀薄的云,随时都可能消散。
除了上一世临死前被宋余衡一箭穿心、一枪封喉,有过片刻的深刻痛觉之外,她并无太多和侍卫一样的皮外伤,实际上也并不清楚这大片的鞭痕痛起来是如何的感觉。
只是那天看到他被人架着还在口中吐血的瞬间,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刺痛。眼下见他在睡梦中还疼痛难耐,似乎也跟着他一道难受。
也许是有些心疼。
可就算是府中其他人受了这样的伤,她也会一样担心,换做舒儿、玉莲都是一个道理。
大概是找到了能劝服自己的理由,江易秋松了口气。侍卫趴着怎么也喂不进药,她也只好作罢。
轻起莲步,小心翼翼地将绿瓷碗放回桌上,继而又将目光落回到侍卫苍白的脸上,眉头紧锁,口中轻轻地叨念着什么。
“严淮屹…”她深深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并叫不醒眼前人,又转过脑袋干脆不去看他:“你到底瞒着些什么?”
厢房里再没别的人了,她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夜已深,而言语的负重似乎更甚于这夜色。
她继续吐露心声,语调中带着斟酌和隐忍,怕惊扰了屋内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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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姓宋的面前,总是一副忠诚老实的模样,鞠躬、行礼都那么恰到好处,”江易秋愤然,“你怎么偏偏对他的忠心比天还要高?可我又隐隐觉着…你背后肯定有什么不愿对我说,是不是其中有一层我不知道的隐情?”
她顿了一顿,接着说:“你总有这么多事不肯说…我何尝不知你记得前世?每每与你提起这件事,你就要避重就轻;告诉你我就要嫁那宋余衡了,你居然还敢恭喜我…”
“难道你这么不愿我探知你心底的事?或是你另有深意,只是我未曾参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