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喜儿担心,几番转弯抹角将问题应付了过去,不过喜儿答应了看马一事,两人约好明日就让严淮屹去一趟东宫。
才送走喜儿,她就发现身后的人神色有些不对劲。
往日里严淮屹的表情也是这样,瞧不出什么剧烈的情绪,可这下他却通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假装不经意地走到桌案边,靠近了他。
严淮屹仍旧左手握剑,长身屹立,不说一句话,但若是细细观察,便能捕捉到他眉宇间微妙的紧绷。他的唇线紧抿,像是要将所有的不悦封存于无声的石室之中,不让一丝波动泄露出来。
这人姿态依旧是那么得体,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控制得宜,但一呼一吸间那几乎无法感知的颤抖,却露出他努力维持的平静背后那隐约的不平。
“严淮屹。”她轻声喊他的名字,“你在气什么?”
“公主…要送我去东宫?”
二人目光交汇,他眼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光芒,像是刀剑出鞘的瞬间,却又迅速地被他深深的眼帘掩盖,转眼间归于平静。
“你是我身边身手最好、又最得我信任的人,派你做些事,你不愿意?”她眨眨眼,面对这审视的态度有些无辜,“不愿的话就让杜锐或者…”
“属下愿意。”
“那不就好了…”
“可刚才公主说到大婚前都让属下留在东宫。”
“刺客没死的话我是这样的打算,让你跟着皇兄进宫,再找机会去死牢替我打探些消息。可如今他不是死了?”
严淮屹眉间的紧绷更明显了。
“若这刺客没死,属下这半月都要留在东宫,见机行事。”
她点头,确实就是这样的打算。
“如今那几个逃走的贼人还未抓住,先前又藏身承天坊,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又回来,公主怎能不担忧自己的安危?”随着胸膛起伏,他吸了口气,大概是在平复胸腔中的情绪,“属下不愿离开公主半步。”
此言一出,江易秋不禁细声轻笑起来,咧起的嘴角也不知是无奈还是别的。她凑近了侍卫,抬头对上他低垂的目光,认真问道:
“那我的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