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断不能去,蓬莨军中精锐无数,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怕他们!?”江易秋怒声喊道,脸上泛起一片赤红,眼中却有泪光微闪,一巴掌拍开轻柔地扶在她下巴上的那只手,抬高声音,“我有精锐三万,都是我的兵!我要直接杀去安县,剜出你那大都督的双眼,活捉宋家的小人,杀了高家所有的逆贼!救兄长和喜儿!不准你插手!”
声音如雷霆一般炸开,这显然是气头上的话,却让一旁的舒儿心惊肉跳,抿着嘴不敢出声,更震得树上的寒鸦扑棱着翅膀飞起。
侍卫眼神微微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锋芒刺中,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悠悠叹气道:
“公主,那瑾州百姓何如?”
一盆冷水扣上脑袋,火焰瞬间被浇灭,她垂下眼,面如死灰。
见她这般模样,严淮屹心中不禁一阵揪痛,自然不愿见她为难:
“公主手上可用之人有限,且此刻身在北部,与平陵失联半年之久,各州县又是自身难保......我等孤立无援,不可冒险。如今只需属下一人前往安县,便可帮公主挽回局势。既能稳住茯州,又能救瑾州,这又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何况舒儿传来的消息总让他惴惴不安,更觉得应当回到安县。
他声音中带着恳切,她知道严淮屹的话句句在理,让他深入敌营替她通传消息确实是眼下最好的选择,可是有什么东西正堵在她心口,扼住她的咽喉,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不想让严淮屹离去,也不想置兄嫂于险境,更不想让百姓深入水火。
因此,她气蓬莨军所作所为,气他口口声声要走,更气自己太过愚蠢无力不能顾及全局。
心中翻腾着无法平息的愤怒与不安,江易秋一把推开身后人紧贴着的胸膛,夺过他手中缰绳,马匹在这驱使下急速前进,任凭身后的人怎么唤她“公主”都不愿搭理,连舒儿和那些士兵都被远远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