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只是为了这个?”她捋了捋凌乱的发丝,转身对上严淮屹的脸,蜡烛的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晃动,轻轻摇曳,“两月有余,给我送来数十张废纸,除了让你自己劳苦费心之外再无用处,如今你还跑来我这儿,严淮屹,你不是说要假意投敌吗?连这个也做不好了?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执意要走?”
她刻意说了狠话。那些信件也不能叫废纸,好歹也让她知晓了不少军情。她原不想说这些的,可是只要一见到这男人的脸,她就克制不住心中发堵。
“属下有罪,不敢奢求垂青。只是公主何连一封信也不愿写给我?属下身处敌营,孤影独行,还以为公主当真厌弃我了。”
“我怎敢?”她带着气,说起话来也酸,“侍卫大人如今是将军,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即可,我一个将要亡国的公主实在一文不值,厌恶也好喜爱也罢,于你而言都是毫无用处!”
“我从未这么想过!”
“那又如何?”听他语调高昂,江易秋更生气,“你没想也做了!是我叫你去蓬莨的不成?都是你自找的。”
这话毫不客气,却透露出一丝期待,期待他能说服自己。侍卫被她的话语刺痛,眼中闪过无助,身体微微前倾,想要靠近她,手抬起,又在半空中停住。
“我在蓬莨这段时日,当真对公主毫无用处?”
她环胸,沉声道:“少了你这些信,我一样可以拿下瑾州主城,轮不到你为我拼命。”
侍卫无言,紧盯着她的眼睛,捂上肩头的箭伤,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一旁的阿煊突然冷哼,讽刺道:
“呵,原来如此啊……公主不让兄长走,你偏要离开;公主不回信,你又不满意,所以尽写那些酸掉牙的肉麻东西,谁能猜到见面方知一切皆是自作多情。我严淮煊的兄长原来是个这样出息的,爹娘若知晓了怕是要…”
听他到提到严家父母,公主心中暗道不妙,刚想制止,却听见阿煊故作认真地说道:“哎,兄长无能,还是让我来辅佐公主吧。”
“你住口。”严淮屹神色肃穆,声音也低了三分。
阿煊怔神,随即转身,对着江易秋眨了眨眼:“公主,你看他!”
“行了,都别说了。”她温声劝阻。
严淮屹心中愈加难受,直视江易秋,焦急地问道:“公主与我才隔月不见,居然就让他人近了身,还毫无防备地允他进入车内,单独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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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秋向来不爱被人管教,尤其说出这种话的人是严淮屹,她当即便脱口而出:
“我的马车我做主,本宫准了他进来又如何,何需他人指手画脚?”
话说出口她又后悔了,紧接着听到侍卫低低的声音:
“这么快,舍弟就这般得公主青眼,相交如此……以致于故人倒成了他人”
烛光晃动,影影绰绰,侍卫声音低沉,好像在自言自语,带着难以言表的苦涩。不远处的阿煊很是不屑,一声轻蔑的“嘁”后转过身子,与马夫并排坐下,不再回头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