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最初自己失魂落魄的躲在宿舍里。

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宿舍楼下响起的那几声救命的喇叭。

专制，武断，等不了一秒。

又想到她在天台上高高在上对自己说出的话，傲慢又冷漠。

“我听你的了。”林珑疑惑的看着卢芃消瘦的脸颊轻动：“把自己当个人。”

卢芃脸上勾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上林珑的眼睛说：“但是林珑，人又怎么样呢？”

“还不是像过街老鼠一样苟且偷生，吃了上顿找下顿。”

“从一个小垃圾桶躲到一个大垃圾桶。”

“这个世界，早就已经，不是我们的了。”

卢芃将怀里的东西抱走，看着林珑呆滞地望着远方。

她迎面撞上正在上楼的卫谨戈，两人视线相对。

卫谨戈这个人，她在末世前就有印象，有一段时间。

卫谨戈简直是大学城里各个学校的表白墙上常驻嘉宾。

图书馆，教室，男厕所门口，食堂，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身影。

几个月下来，卫谨戈潦草了不少，可粗粗看上去也依旧像那种颓丧艺术照的男主角。

但现在的卢芃闻见他身上散发出的异味，和下巴上冒出的胡茬。

满脑子都在想今晚的食堂吃什么，两人错身而过。

卫谨戈上了楼看见林珑寂寥的站在2楼，慢慢走了过去。

林珑知道卫谨戈是为什么来的，两人早已心照不宣。

“我没能杀了那只丧尸。”林珑一脸的绝望，右手搭在窗台上，脸上还有已经干涸柴油的褐色痕迹。

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

“一单元楼里还有幸存的人类，不止一个”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卫谨戈伸起手想帮林珑把脸上的东西擦掉，嘴里宽慰的对着林珑说

“林珑，很多事，做不到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