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完血,枭勇虽没有醒来,生命体征已恢复正常。方爷爷又挨个去感谢人家,这三个人都很朴实,都是中年汉子。他们说,他们是在附近砖厂打工的农民,出门在外,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当得知,枭勇不是方爷爷的亲孙子,大家都很敬佩方爷爷,也很同情枭勇,有人还把给病人吃的营养品留给枭勇。
“老人家,这孩子我有点面熟,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其中一个献血的中年汉子对方爷爷说道。
“叫枭勇,大青县箐沟村的,去年他来过这边打工。”方爷爷回道。
“那一定就是他,给我们煮饭的那个妹子的堂兄弟,这小伙子不错,还跟我在过一个班,后来走了。”
“你说对了,我也听他说过,他叫这个妹子香姐。”
“对对,就是香姐,年轻人都这么叫。”
正说着,医生叫方爷爷过去。原来,医生叫家属交住院费,方爷爷一时傻眼了,他还真没装钱。
“医生,事情有点突然,我今天没带钱,明天我回去给你们带来,你们放心,我不会少一分。”方爷爷赶紧解释。
小主,
“现在病人病情已稳定,你还是现在回去拿吧,我们医院有规定,病人账号上有钱才能开处方。”
“孩子,我都这把年纪了,还会赖你们?我现在去我不放心,我孙子还没醒过来呢。”
“这我可不管,反正账上没钱,我这里没药,到时候出什么事你不要怪我。”
方爷爷满面愁容,一时不知所措,他不是没有钱,来时匆忙,银行卡换在另一套衣服口袋里。可他真的不能走,枭勇刚抢救出来,还在昏迷呢。
大家都很同情枭勇,对医院的态度很气愤,都愿意借钱给方爷爷,可凑起来也不够。医院要求交三千,大家能凑的才几百块钱。有人劝方爷爷回去拿钱,他们帮着照顾枭勇,可方爷爷不放心。
中年汉子见方爷爷陷入两难,他突然想起香姐,既然枭勇是她弟弟,让她帮帮是应该的,人家这老人跟枭勇还没有什么血缘呢。
“老人家,你莫急,我跟你想办法。”中年汉子说完就掏出手机,给香姐打电话。
香姐接到电话,立即叫厂里的驾驶员把她送到镇医院。香姐匆匆赶来,冲进了枭勇的病房。
见枭勇衣服沾满血渍,香姐真是心碎了,眼泪忍不住汩汩往下流。
枭勇没有醒来,还在昏迷,方爷爷走过来,对香姐说:“孩子,不要难过,没事了,醒过来就没事了。”
“怎么会这样,阿勇怎么会这样?”香姐难以控制,哭泣着问方爷爷。
“唉,事情一时难以说清楚,我也很难过,等过后再慢慢告诉你吧。孩子,你来就好,你替我照顾他一下,我回去拿钱,医生催两次了。”
“钱我有,我带着呢,我去交。”香姐说着,拭干泪就赶去收费室,医生叫先交三千,香姐交了五千。
枭勇还没有醒来,香姐还得回去煮饭,厂里100多号人不能不吃饭。香姐就先回去了。
厂里的工人吃过晚饭,香姐又单独做了两份,一份给方爷爷,一份给枭勇。香姐来到医院时天已黑,枭勇仍然没有醒来,方爷爷吃了自己的那份。
香姐安奈不住了,因为镇医院毕竟条件有限,她很想让枭勇转院。可医生说,要转院也得等病人醒来,现在病人心跳、血压都很正常,处于一个正常的昏迷期,没必要转,转也有一定的风险。
夜深了,方爷爷在走廊的椅子上睡着了。香姐却不舍离开病床,自从去年与枭勇不辞而别,她心底就充满了对枭勇的愧疚,她想再次见到枭勇,好好跟她解释,没想到,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形。
香姐越想越感伤,特别是此时,枭勇病重,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从小,她就觉得枭勇可怜,没想到长大了,还会有这样的遭遇。
医院里很安静,病房里传出酣睡的呼声,香姐忍不住握着枭勇的手哭诉:“阿勇,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一定要坚强,等你出院了,姐带你回老家,种满山的树,养满山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