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干吗叫我猜,你这个人。”他嘿嘿地笑着。见到彭亮脸上闪现着激动的样子,王少箫继续说:“真要我猜,是周玉菡?”他俩同时摇着头,彭亮说:
“你莫乱说。”王绍箫笑道:
“杨湘琴?”王绍箫看着彭亮,见他再摇头说:“李雪春?”向望笑有些吃惊地对彭亮看去。
这回,彭亮听见了‘李雪春’三个字,笑眯眯地看着他,王绍箫说:
“我猜对了?”
“我没有回答你。”
“你把她藏着干嘛?不会是李雪春吧?”
“你乱说,她订婚了,对象还是志愿军。”
“这我晓得。但是,人偏有这些烦恼烦心事,偏偏你也看上了她。你说 ,我讲得正确不正确?”
“好像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是,你还是在猜。”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是在自烦自。”说着,王绍箫伸直腰,对天大喊一声:“人啊,痛苦啊!”他们笑起,彭亮说:
“让你发泄一下也好,告诉你,我没有,没有,怎么回答你们?”
这阵,他们不做声,只有象棋放下去的声音。王绍箫不愿寂寞的人,他对望笑说;
“向望笑,你心里也没有一个她?”望笑嘿嘿笑道:
“你可能想向朝花,想得不能自拔了,今晚,全说姑娘家。我住茅屋的人,我哪敢想谁谁谁?人家肯跟我来,我才有婆娘。其实,哪个不想屋里有个长头发,跟自己逗眉弄眼,在自己眼前进进出出。我没有钱,不要漂亮的,我怕养不起。”他们低着头,悄悄笑起。王绍箫笑道:
“男人都不愿当黄花儿,彭亮,我说得对吗?”彭亮还在笑,他说:
“望笑,你那话,让我笑得停不下来。”彭亮说后,他们又笑了起来。
他们正在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坪场的路口喊道:
“绍箫,”王绍箫本能地“啊”地一声。这声音多熟悉,这些天来,哪一天都萦回耳际,哪一天都盼望着她,想着她,是她;是朝花。彭亮见他傻在那儿,推了他一把,说:
“人家在喊你,”王绍箫转身,喊道:
“朝花!”
“绍箫,是我,”
“朝花,”
王绍箫跑过去。这时才看清,朝花来的不是一个人,还有舅母和朝花一起来了。向朝花背有一床被窝。他将背篓和被窝一起抱在怀里,又“啊”地一声说:“朝花,你,你走到我这里来了。”
“怎么,不欢迎?”向朝花揩着汗,旁边的舅母笑了起来,王绍箫激动地说:
“不,不是,我想不到,我怎么也想不到!彭亮,望笑,我,我有 婆娘了,我有婆娘了!我有婆娘了!”
最后一句,他对着头顶上的月亮呼喊起来。坪场上的人,见到他高兴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
彭亮和望笑在收象棋,见到王绍箫从堂屋走出,跑去了路边,接着,刘姨两口子和一个妇人走来,王母边走边说:
“朝花来了,朝花进屋了?”
大家相见,皆大欢喜。
王绍箫让朝花来坪场的桌子边坐下。彭亮和望笑准备离开,王绍箫不让他俩走,说:
“莫忙,需要你们做什么,你们还得帮忙。”彭亮说:
“噢,你一眨眼,跟着和单身汉再见了,男人这时是最光彩的。”王绍箫看着朝花哈哈大笑。道:
“行,行,你现在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是美的。说我此时心里乐开了花,一点不假。你们知道,从这阵起,今晚,注定是个神奇的夜晚。不放鞭炮,已喜从天降。彭亮望笑,你们摇身一变,是客人了。我摇身一变,是向朝花的丈夫,男人了。他们同时大笑。王绍箫感叹道:”我王绍箫的人生里,也有这样惊喜惊奇的时刻。”
“绍箫,那是你长得有一双慧眼,下辈子我在出世前,把五官长满长足智慧,才能撞到这么好的运气。”
向朝花听到彭亮的话,抬着头,双手把脸捧起在笑,一边对彭亮看去,要好省记住这个人似的。王绍箫说:
“这时候,怎么不令人激动、高兴?刚才,我人虽然在下棋,心里想着一个人,就是她,嘿嘿。”他莫了一下朝花的头说,“谁知道她却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我面前来了。”
王绍箫说着,蹲在了朝花身边,轻轻拿起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掌里。望着她,发自内心地笑着。然后,看着她的手,再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