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对志清这阵的举动还没有反应过来,见他已走上前去。
回到屋里,杨湘蓉在烤着火,看样子是在等他们,招呼后,各自回了房里。
湘蓉、湘琴睡在一个房间里,房里熄了灯,她俩躺在床上说着话。这时,瓦背上响起了雪籽落下的沙沙声,湘琴见旁边的姐姐已入睡,她握着志清的那条围巾,回想这一天和志清在一起的情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那条围巾,放在了她的胸前。
田志清早起,出门,坪场上已经是一层厚积着的雪,雪面上有一串走过的脚印。他对堂屋看了看:谁出了门?
田志清来到了河滩,从河的上下看去,是一片雪白;河水成了镶嵌在雪框里的玻璃,透明的在河床上静静地流淌。
“志清!”
对面碾坊那里传来了湘琴的唤声。河柳树下,她在朝这里看着。脖子上围着志清的那条围巾,在湘琴那件黑色棉衣上,围巾的灰色更加鲜明。志清笑了。不便的伤腿,让他走得慢,他跳过跳岩,这些湘琴全看在了眼里。在暗暗替志清着急。志清上了堤坝,他说:
“一大早来这里,不觉得冷?”
“志清,你这条围巾还真暖和。”湘琴不回答他,直接说她的。志清看着碾坊这里,再对湘琴说:
“怎么,还舍不得这里的枝枝丫丫,石凳,水磨?”
“可是,我的长辫子早已离开了我,你已是一位腿脚不便的你,不过,在你走过的路程里,那位诚实的少年,成了英雄。我成了别人的寡妇。”
这阵,碾坊这里是一阵沉默。湘琴在对自己说:我过不了龙顺礼这道坎。我是个寡妇。
湘琴做出强硬的样子对他看去。志清站在木桥那头,他看到了湘琴投来的眼神,走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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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那样子,也妇人一般了。”湘琴悄悄笑去了一边,然后,面对面地对他说:
“为什么把你年纪拖到五十还是一个人?我不希望你是这样子的。那些年;我幸福,我快乐。然而,你在对我的思念里熬着,你想,我能接受你的所作所为吗?”
“湘琴,你无须考虑我什么什么的,我自愿,我甘愿一生只有你这么个女人。你不知道,那日子过得也有它的味道。”
“你傻,你傻,你傻。”
“我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瓜,傻的值得。瞧我现在像个准备要办喜事的人;你,让我失而复得。”
“你为什么要抱定我不放?我的孩子,站在一起,有你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