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入夜里，对面还有走来河边的妇人。杨湘琴在与她们打着招呼。看见志清已经站在了木桥这头，到处看着。碾坊外，湘琴靠在河柳树上，志清走来说：

“湘琴，怎么不说话？”湘琴说：

“我在感受你的脚步声。”像在对碾坊这片地方说，”志清抢上话道：

“接下来的话要我来说，今天来了碾坊，让这片地方见证，我们在一起了。”志清把嘴捂住忍住笑，见到湘琴伸手要来擂他，志清抓住她的手，赶紧说：“人高兴了会狂。湘琴，碾坊这里，最让你留恋。这里；最了解你，也了解我。现在是青丝见霜白的人，但是，没关系，陪你来这里的人还是我，陪我来这里的人还是你。从战场上回到长沙，再从葫芦镇离开你后，我心里在求老天，对天说，天啊！给我一年吧，不，一个月吧；不，一天吧，要么给我一个小时。让我和杨湘琴在一起，我唤她一声‘妻子，’她唤我一声‘丈夫’。这样，我不再要求什么了。”

今后，从头 到脚，我来伺候你，因为，年轻时，你和大姐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志清笑了，他也靠在了河柳树上，朝河滩 看去，湘琴说：“你和我姐从葫芦镇离开后，我和你之间已经一了百了，我和顺礼；我们夫妻如一对要好的挚友，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而他从不让我为生活发愁。说心里话，我几乎忘了你这个人。”

“那时，我在你的模样里，打发我的日子。怎么想不到，熬到了今天，迎来了和心里的人成双成对。”

志清说着，站在了湘琴面前，眼睛左右地瞧着她。惹的湘琴欲笑，把头偏去一边。志清牵起她的手，两人走在了堤坝上。他俩这阵不说话，沉浸在各自的心思里。湘琴舒了一口气，望一眼志清，还是没有说话。志清瞧见了她的眼神，看着河滩说：

“为什么要那样看我？”

“我想说，少男少女的那时，我认识了你，你对我的痴情痴心，这一辈子记住了你。”

志清痴痴地对她看着，然后，捡起一个石头，“砰”地一声，石子沉入了河底。他说：

“年轻时，你把我当成你的一个要好的朋友，是不是？”湘琴在点着头说：

“我想你能像朋友那样，与我在一起相处，可是，心里对你的喜欢有超过了朋友的意思。离开了你，我才发现，我的身边好想有你。有时被雪春看出，弄得自己害羞起来。我要整她一番。”

志清嘿嘿地笑着，用手点了点她。湘琴蹲下，看着河滩。记忆里出现了从前画面，对志清说：

“从前，我和雪春，在这里歇凉，我的一双脚，放在河面的岩坎边。”湘琴走去，坐在河坎上，田志清看着她坐在了是上面。她说：“夏天，这里凉快。”湘琴很是惬意的样子，对志清看来。志清说：

“你那样子坐着，想着田家坳的那个我，雪春见你想痴了，丢石子来吓你，然后，你跑去欺负她，是不是？”湘琴呵呵笑开了，不住地点着头。志清说：“你们躲土匪回了常古城，之后，我想找机会来常古城找你，想看你一眼，和你说说话。我爹要我陪他到外地跑生意。我父亲是个勤快人，做生意舍不得放手，到哪里做生意，他都带上我。那时，想和你见一面，想得发狂。当时，你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