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叔一边不停地摇着船桨,一边道:“你哥肯定没问题,当初要不是你爷爷去世了,你哥早该去考秀才了,这又在国子监多读了几年书,哪里还怕这考试。”
“老叔啊,这举人也不是田里的菜啊,真那么好出啊。当初我爷爷去世,为啥哥哥就不去考了?”夏儿问道。
“这科举啊,戴孝之人是不能参加的。”老叔叹了一口气。
夏儿瞪大双眼,“戴孝之人不能科举?可是这家里有人去世,跟科举什么关系呢?”
郭绍波道:“这都是律法严明要求的,父母去世,守孝三年,连那当官的,都要回家丁忧三年。只不过民间没有当官的那般严格,一般都是守一年。不过你哥当初即便是一年,也已经错过了考试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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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儿想起来好像是古代有这么个要求是要守孝,不过自己还真不知道这守孝时这么多不能做的事,连重要的科考都没办法参加,万一一次考不成,下次就得等三年。这古代的医疗环境生活条件都这么差,万一三年里再有长辈去世,岂不是虚度光阴。
聊天中,很快船就到了宫前。
岸上人声鼎沸,夏儿刚出门看到乌压压的人以为很乱,结果却不太乱。乱中有序,甚至人流还自动了得留出了一条摆摊的小道。
两边摆满了各式的小吃小点,卖麦芽糖的,卖水果的,卖冰糖葫芦的,虽然都是简单的便宜的小吃食,但看出生意倒是不错。
呦呵声伴着唱戏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小姜花兴奋地不得了,平日她也一直关在府里,哪里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
阿珠倒还好,毕竟年长几岁稳重一些,而且她记得自己还没有被卖进宋家前,小时候村子里唱戏,她也看过的。只不过时日太久,想不出当初看的是什么内容了。
此时戏帮正唱到老皇帝受奸人所惑要判老国公全家抄斩的戏段,底下的民众们不少都气愤地在臭骂老皇帝,有些人甚至看得动情地流下了眼泪。特别是老一点的老人,他们更知道大兴初期如果不是老国公四处征战平定了大兴,哪里有如今的安宁的好日子。
要不说戏帮帮主厉害。
新编排的戏演到中段,是林世子凄凄惨惨地唱着孤身离京,苟且偷生藏身于龙坑这小山村里。那演林世子的小生,一边唱一边泪涟涟,哭腔感染着现场的每一个人。
即便他们在船上看不到舞台,也被小生的唱腔感动了。纵然是老叔这样的铁汉子都忍不住,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转,老叔呼了一口气,双眼望向天空,眼泪还是滑出了眼眶淌在脸上。
一段感人的唱腔后,戏马上又转到了林世子初入龙坑村,京城里来的公子哥,第一次体验当农民的林世子闹出的各种笑话,底下的村民们又成功被逗得哈哈大笑。似乎他们就曾亲眼见到过出糗的林世子。
戏的最后,生死两茫茫,老皇帝去世,新皇帝登基,为老国公翻了案。而年近花甲的林世子,在田间,在山间,默默得度过了一生。
唱到这里,那老生并未唱一句,可他只是默默得干着的每一件活,都是村人们所熟悉的活,每一个画面都戳在了在场人的心里。从一开始一个农活不会干,到熟练地上山下田,是林世子冤屈的一生,是老国公爷为大兴奋斗一生的而受到的耻辱。
大幕拉上了,人群还久久未散去,随着林世子的去世,众人对老皇帝的恨好像积累到了极点。人群里不知道谁吼了一声,“国公爷万岁。”又有那不知死活得年轻人跟着起哄起来。
帮主吓得赶紧又让起鼓,“起鼓,继续演下一场皇上赐官的。”
咚咚咚地又是开场的鼓点,人群又安静下来,这一场,总算众人看得酣畅淋漓了。
宋记带着林荣的信物来到了京城,解开了老国公遗孤就在潮州城,新皇赐回了国公封号和国公府,迎了国公遗孤上京。
皆大欢喜。
这时帮主喊了一嗓子,“皇上英明。”
人群里不出所料,看完了戏的淳朴的村民们,也觉得这新皇上确实不错,还了国公府一个清白,也跟着喊着“皇上英明,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