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歌舞升平,可沈知意却不敢抬头看一眼。吃着吃着,沈知意的眼眶就红了起来,她想起了远在大梁的生母。她自小体弱,但却偏爱这肥美的蟹肉。
生母总是在金秋螃蟹成熟的时候,精心地为她剥一只螃蟹,看着她吃完后,便让她喝下一碗酒酿圆子,就怕她半夜肚子疼。
她 有些想念生母,也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遇到一个像生母那样,不但会悉心为自己剔蟹肉,还叮嘱自己喝酒酿的人。
余光瞥见傅伯韬并没有动自己面前的那只螃蟹,便往他的身边靠了靠,轻声说道:“国主也快吃吧,螃蟹凉了就不好吃了。”
傅伯韬侧头便瞧见沈知意正睁着一双亮晶晶、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面上的粉红还未散去,霎时心里一软。也不回答,只是抬手让宫女将眼前的碎壳清理干净,拿起眼前的酒杯向众位大臣敬酒。
右侧的沈知韵好似没有看到刚刚发生在傅伯韬和沈知意身上的事情,专心致志地用着自己桌上的佳肴。
身后的周瑾儿却忍不下去了,小声对一旁的萧云淑抱怨道:“萧姐姐,您瞧见没有,也不知道国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咱们在后面为了吃两口螃蟹肉,留甲差点都断了,国主也不为咱们剔个蟹脚,唉,这旧人和新人啊,确实是比不得。”
萧云淑和周瑾儿一样坐在三人的身后,因此也同周瑾儿一样,将刚才傅伯韬和沈知意之前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看着傅伯韬时不时就会含情脉脉地看着身旁的沈知意,看着傅伯韬小心翼翼地为沈知意剔蟹肉,看着傅伯韬贴在沈知意的耳朵旁悄声说着什么。
萧云淑想,他从未像此刻这般对待过自己,也没有此般对待过沈知韵,亦是没有此般对待过周瑾儿。
她听完周瑾儿的话,只淡淡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垂下去的那只手,指甲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