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猛地抬头望向屋中的另一个人。
“不会的。”张怀月语速极快,像是要说服自己,“我来之前绕了好几条路,还是从江堤路上过来,江滩空旷,四周一览无余,根本不可能有人跟着我。”
钱焕开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又解释道,“不一定是跟着你过来的,只怕这里早已被人盯梢。花楼街一带地形复杂,这里藏有据点的事敌人恐怕早有推断。”
张怀月如同醍醐灌顶,也就是说,那些人只需把守住花楼街的几个进出口,接下来就只等着她来替他们指路就行了。
想通这一点,张怀月不由得脸色煞白。
钱焕开对着窗外又观察了一阵,一时没能看出什么异常,转过头才发现张怀月脸色异常难看。
“我,我是不是不该过来?”
钱焕开摆了摆手,安慰她道:“放心,现在外头还看不到什么动静,来的估计不是国统的人,否则早该明火执仗的喊打喊杀了。若来人是伪满特务,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如今的江城还轮不到这帮鬼子的走狗们撒野!”
这几句话并不如何疾言厉色,但那隐隐透出的轻蔑却带着十足的底气,让张怀月紧绷的心弦微微放松了些许。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她勉强定了下神,问道。
钱焕开略微沉吟,他刚刚其实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
面前这位张大夫的品行,老徐向他做过担保,他也愿意相信老徐看人的眼光。只是作为一名老战士,他还是不能不对全情有所保留。
眼下前线战事正酣,东瀛鬼子在国统区可谓人人喊打,然而他们却不惜暴露如此珍贵的潜伏力量谋算他的性命,看来自己在东北闹的动静的确狠狠打压了鬼子们的气焰。为了以儆效尤,更为动摇国人的抗日决心,只怕派来的也都会是些悍不畏死的死士。
故而此刻,他便不单要想办法让两人安全逃出生天,也要保证不再泄露更多的组织机密,不得不谨慎行事。
心中慢慢有了定计,钱焕开对张怀月一挥手。
“这里已经不能呆了,跟我来。”
张怀月被钱焕开领着上了二楼,见他开了二楼北屋的房门,率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