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焕开又唏嘘了一下,“当初你为潜伏避险,离开仁济医院到难民营工作时,渔夫和裁缝就预想到你在仁济医院工作期间参与了太多次行动,容易招致追查怀疑,所以事先便为你做了掩护。难民营医院有江城茶商公会的资助,裁缝作为茶商工会的会长,想办法改个资料还是容易的,所以在那时,你的登记信息就已经抹去了仁济医院的工作经历,还把引荐你进难民营工作的介绍人改成了惠民诊所的院长。”
“若军统特务想要调查,顺着惠民诊所这条线查下去,他们自然而然会把你认作是徐依婷,根本不必我们做任何引导。”
听完这整个来龙去脉,张怀月睁大了眼睛,不由得惊讶无比。
钱焕开笑容里带上了些许佩服,“渔夫和裁缝办事一向牢靠,这一手准备原是为了应付东瀛宪兵的追查,却没想到如今竟用到了这个意外的地方。因为事情不大,如今联络一次又极困难,所以直拖到了现在才告诉你。”
张怀月长长地吐出口气,一时间既是惊讶又是感动,她在江城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受到江先生和谢里长的诸多照顾,而如今,他们又救了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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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处和局座的意思是——这女人身份上可能有些问题?”年轻人提出疑问。
“那不至于,”黄汉忠摆了摆手,“这女人的出身来历都有迹可循,没有与东瀛人或哪方势力接触的机会。况且,等你看过她的相片你就知道了,与张念辰的关系绝无造假的可能。”
还没见过本人,年轻人对此不置可否,“那长官担心的是……?”
“这女子毕竟不是我们自己人,也没有经受过任何训练,我和局座是担心你会被她拖累。”
接下来的话,黄汉忠说得很慢,但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如今她唯一的亲妹妹也已经死了,我们缺乏掌控她的有效手段,一旦她真的对你,或者对局势造成了威胁——”说到这里黄汉忠停顿了一下,“允许你便宜处置,或控制或处决,一切要以你的安全为重。”
年轻人听毕,沉默了几息,“卑职以为应该没有这样的必要,不过是个弱女子,要控制住应该不难,卑职稍作手段威吓一番也就罢了。”
“我不过白嘱咐你几句,”黄汉忠摇头,他相信自己的学生事到临头自会有决断,“但对着这种年轻漂亮的女人,你们年轻人总是容易心软,潜伏工作一旦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我是不希望你被自己的恻隐之心拖累,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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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脸唏嘘,干情报工作这么些年,他见过的因为一点疏忽大意就白白葬送了性命的优秀特工实在太多,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也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戴局望着年轻人的目光也是戏谑中带着点审视,“英雄难过美人关,年轻人还是不要过于自满,轻忽大意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