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妃贴身的掌事内侍坚冰与掌事内御念姿见此情状,方一启唇,意欲出言,便被皇帝的眼色拦下。
诸妃细细听丹桂说来。
“奴婢本想着系自己看错了,便不曾多对人言。直到奴婢眼睁睁看着我家娘娘苏醒后精神日渐消沉,奴婢一时着急,便道出自己昏迷前曾亲眼瞧见珩妃娘娘与楼裕一事。我家娘娘一听,再三确认后,过了几日,便有了主意,吩咐奴婢趁着晚间邀珩妃娘娘过来玉华宫东北方位的凤阙一聚。另外吩咐奴婢对外不得多言。奴婢一时诧异而惊恐,生怕娘娘做出什么事来,便一直悄悄地在凤阙下面候着。而后便恍惚听到有关太皇太后与珩妃娘娘之间的事情。”
皇帝闻言,当即握紧龙椅把手,微微探出身去,严肃地皱起了眉头,仔细认真地问道:“你可听仔细了?”
丹桂吓得缩一缩脑袋,回道:“奴婢并未听切实。然则我家娘娘就此坠楼受伤却系事实。”
秦敛在旁颔首,言简意赅道:“窦修仪尚昏迷,只怕一时半刻醒不过来。”
此刻,皇帝平和的眼眸深沉如黑夜,带来一片令人几欲窒息的压抑,纵然得宠如侯贤妃亦不敢随便出声。
琽妃大着胆子,立身皇帝身旁,询问楼裕道:“楼裕,你可招认丹桂方才所言?”
楼裕不卑不亢地行礼道,面色冷静沉着,“回琽妃娘娘,奴才从未手持木棍打晕过丹桂,恕奴才不能招认。”
“既然你不肯招认。敢问珩妃,你可承认窦修仪坠楼前,曾约你相聚凤阙?”
“本宫承认。”珩妃淡淡一笑,平静道:“彼时,自清宁宫至玉华宫,途径钱美人的兰池宫与墨美人的枍诣宫,她们二人皆可作证。”
敛敏与墨美人站出来,恭敬福身,行礼道:“那夜珩妃娘娘确与妾妃相遇。”
受冷落已久的墨美人此刻不复当初的傲气凌人,转而内敛含蓄,犹如一朵花苞微微盛开的紫菊,婉转柔顺,玉般温润。
“既然珩妃娘娘承认,敢问那夜你都与窦修仪说了些什么?”我微微诧异,想不到珩妃如此坦然。
“本宫不外乎劝慰她及早想开,亦好来日再为陛下诞下皇嗣。”珩妃波澜不惊地看向我,“怎么,难道本宫这般劝说不对?”
我赶忙颔首道:“不敢。”复抬头,嘴角一丝冷漠笑意,咄咄逼人,“自然没什么不对。只是敢问娘娘,可从未吩咐楼裕推人入水,害人性命?”
珩妃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惊奇道:“本宫自然从未吩咐楼裕行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林昭仪何出此言?”
“若果真没有,妾妃这便吩咐一介小小内御出场了。”我嘴角含笑,吩咐倚华将香涉带来。
香涉一入殿,珩妃眼眸微微睁大,睫毛微微颤动,看向楼裕。楼裕更是露出几分吃惊之色。
我落座上首,当众吩咐道:“香涉,你且将当日珩妃吩咐你所办之事,无一巨细,皆在陛下与众姐妹面前,细细道来。”
“是。”香涉下跪,对皇帝磕一磕头,道:“不知陛下可还记得折中才人所言,玎珞姑娘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