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道:“妾妃固然出御殿为国祈福二载,然则资历并非绝顶深厚,家室亦非名门望族。纵然诞育皇嗣,不过一位帝姬而已,难以承继血脉。御殿之中,论资历,有姝妃、婳妃、瑛妃在前。论家室,墨昭容为首。论子嗣,敏姐姐与申姐姐亦诞有一子,可谓功劳甚大。”
“但是唯有你,系朕的解语花。”静静地看着我良久,皇帝转过头,盯着上头的帘帐,一字一句,颇为深沉地说道:“固然姝妃、婳妃、瑛妃早早入宫,算得上老人,且位分颇高,地位尊崇,到底非朕心头所好。”
“即便姝妃娘娘亦不能够么?”我诧异起来,不觉打断道。
“姝妃固然性情恬美静淑,到底难说上几句交心话,非朕心头之人。至于昭容,朕瞧着她家室固然深厚,性情却是难改。若晋她为长贵妃,一来,且放着姝妃她们呢,于理不合。二来,朕瞧着她的性情,倒未必称得上长贵妃的名号。三来,身居长贵妃位之人,到底该有所诞育才是。”皇帝淡淡解释道,平静地看着我。
“不知淑妃与玉贵姬又如何?”我恍然想到什么似的,提起这句话来,静静地看着皇帝。
“她们二人固然随朕心意,到底资历浅薄,为时尚早。何况,与她们相处之时,朕只觉没有与你在一起这般平静。她们一个身居帝妃之位、一个身居贵姬之位,也便够了。”顿了顿,皇帝提到,“说来淑妃,当日朕并未于棣萱台中意与她,不知系何故。如今,她纵然身居高位,朕亦隐隐听着不妥当。”
我婉转道:“淑妃曾身为内御一事自然为人所诟病。何况,如今正是她风头鼎盛之时,自然有人嫉妒生恨。”
自承文处,我亦听得一些谣言:折淑妃纵然身居高位,到底系内御出身,如何令人心服口服?固然她得皇帝宠爱,终究一介内御之身,理当为人安分守己才是。如今,不过为着生了一位皇子,便身居从一品淑妃之位,地位尊荣远在资历深厚的姝妃等人及出身高贵的墨昭容之上,难叫人心服口服。何况,诞育了皇子的,还有敛敏与婺藕,她们一个身居正二品妃位,一个身居正三品淑容位,好事怎的只一味落在她身上?玉贵姬尚未有所诞育便身居贵姬之位,实难叫人不眼红。能够以这般家室、出身且为着并无子嗣而晋封一宫主位,已然令人有所不甘。纵然仅仅为着皇帝的宠爱,到底该有个限度。如若不然,只怕宠爱会变成谋害,令玉贵姬遭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若当初朕择选了她,只怕便无今日的困境了。朝中大臣亦多番上奏,声称内御出身之人,能够企及淑妃之位,已然高而远望,若再晋为长贵妃,只怕于理不合。更声称纵使当日的湘贵妃亦不过如此。”皇帝吁出一口气,仿佛为着长贵妃一事,朝臣的奏折已然堆满了临光殿的案桌。
“妾妃固然为着祈福一事忝居高位,到底心中深为惴惴不安。姝妃、婳妃、瑛妃三位姐姐,资历远在妾妃之上,然则见了面却要向妾妃行礼问候,妾妃深觉此事难安。”
皇帝沉吟着,“以姝妃的品格,晋为德妃理该如此。至于婳妃,她娘家军功显着,册为贤妃亦无不可。只是瑛妃,素来默默,纵使朝臣亦不曾提及她半分——她实在静默无声。”
“既如此,且先将姝妃、婳妃二位姐姐寻个由头,一同晋为帝妃。如此,妾妃方敢安居贵妃之位。如若不然,妾妃实在寝食不安。”我微微劝解道。
“你说的是。御殿之内,亦该寻个难得的好日子,晋升她们二位了。”皇帝思忖着。
“如今将近炎夏,再过数月便是中秋。若能于月圆之日行晋封一事,只怕会圆上加满、喜上加庆、福上添徽。说来御殿之内,其她几位有资历的姐妹亦许久不曾晋封。倘若只姝妃、婳妃二位姐姐晋封帝妃之位,只怕御殿诸妃难免会吃心。何况,慧贵嫔之流素来不善争宠。”我计算着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