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这几日因着自身嫌隙,亦为着嘉慎公主的婚事,可是多日不曾好好歇息了。”折淑妃在旁关切道,细细瞅着权德妃的脸色高椎髻上垂下的赤金细粒米珠流苏微微晃动在耳畔,传来一阵阵微不可闻的碰撞声,到底显出几许谦让之意,由着权德妃出风头。
我瞅了瞅权德妃:果然,在她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下,带了一大片眼圈,若非敷粉过多,只怕叫人难以察觉。身材更是消瘦不少。
皇帝看待权德妃的眼神夹带了几分怜惜。
鸾仪在旁听着吾等的话题,疑惑不解地拉拉我的衣袖,对我问道:“母妃,何谓婚事?”
我和蔼微笑,解释道:“自古以来,男婚女嫁之礼,便是婚礼。婚事便是行婚礼之事。待你长大了,亦会被你父皇册为公主,下降给驸马。”
“母妃,那何谓下降?”鸾仪愈加好奇。
我隐然失笑,“下降便是你嫁给驸马。”
“那我的驸马呢?现在在何处?”
一句纯真的话语,令闻者听来不由得失笑起来。
皇帝听见了,笑着招呼鸾仪过去,将其抱在股上,怜爱地说道:“待到日后你长大了,父皇一定会为鸾仪选一位最好的驸马,亦好配得上鸾仪公主的身份。”
“那鸾仪的驸马会比嘉慎姐姐的驸马还要好么?”无知的稚子话语令人不由得愈加好笑起来。
“自然,父皇的鸾仪来日会嫁得个世上最好的驸马。”捏了捏鸾仪的鼻子,皇帝与鸾仪玩笑道,喜色荣荣。
“今日嘉敏帝姬这番话,倒叫妾妃想起当初之事。”失笑过后,皇后眼眸露出微微的失落。
“哦?系何事?”皇帝疑惑问道。
“便是当日穆文淑公主之事。”踌躇许久,皇后艰难道。
余者自不必说,慧妃在旁听闻,仿佛陷入了一圈巨大的漩涡之中,失神的表情在她脸上崭露无疑,整个人恍若陷入回忆的漩涡之中,表情甚是复杂,失落、遗憾、回忆、心痛、彷徨······
皇帝听闻,微微一怔,转而面容带了几分愧疚,对慧妃歉疚道:“到底是朕对不住文淑与你。若文淑尚在,只怕第一个行册礼、下降的便系她了。”
慧妃收了神,阖上一双泪汪汪的眼,赶忙在下首对皇帝说道:“陛下言重了。说来,当日之事,妾妃亦有不妥之处。陛下并未因此而严惩妾妃,妾妃感激涕零。只是无缘与邻倩夫人一般,再度为陛下诞育子嗣。”
懿妃不禁疑惑道:“不知当日之事,系何事?竟叫陛下与慧姐姐如此误解?”身上一袭华贵的深紫色金线绞边妆花缎外罩一层纯银线绣菊花图案的镂空鲛绡宫装似一团秋日萧瑟之时,湖面涟漪,泛滥出深沉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