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紫与朱襄的底细我不能明着打听,但是昭敬敏长贵妃与尤源校的过往我却是一清二楚。想来自然可以借着凌合打听出来的消息仔细驱使尤源校为我所用,听我之令打探秋紫与朱襄的底细。故而我当即吩咐凌合、梁琦入内殿,一壁吩咐凌合好生寻一个察检手段高明的仵作暗地里仔细检查秋紫与朱襄的尸体,再好生查探她们二人的家人亲族是否健在,一壁千叮咛万嘱托梁琦一定要私底下悄无声息地好生打探尤源校与昭敬敏长贵妃的过往。临了不忘叮嘱一句:切记,一定要抓住他们之间互有私情的真凭实据。
凌合二人听罢,面色一时震惊,眼眸中闪出一道疑惑的光芒,昭示着他们不知我为何大敌当前且危机四伏之时,还有心思彻查一介小小的羽林卫与昭敬敏长贵妃的往事。然则不过片刻,他们随机了然行礼道:“奴才遵旨。”行动干脆利落地出去了。
倚华在一旁听了,不由得亦疑惑起来,到底碍于我面色深沉,不敢随意打搅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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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合本就能力相当,如今他们二人合作,自是事半功倍。未过几日,二人双双入内回禀,将我吩咐之事尽数回禀得仔仔细细。
依着地位,凌合率先回禀道:“启禀娘娘,奴才查到秋紫与朱襄确实系咬舌自尽。然则当日出入大牢之人唯有一个,便系巽妃娘娘身边的茑萝姑娘。据看守牢狱的狱头解释,彼时茑萝姑娘身着一件玄色披风,戴着兜帽,若非听出了声音,无人知晓此人系谁。茑萝姑娘通过寻常的金银财宝贿赂狱头,得到了与秋紫、朱襄二人见面的机会后,不过简单在他们二人的牢狱里头分别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随即出来了。继而翌日天明之前,传出了秋紫她们齐齐咬舌自尽的消息。说来,仵作查到的另一条线索便系她们二人的背上皆留有一张一模一样的二瓣枫叶图案的刺青。奴才已然吩咐仵作依着那日看到的记忆描绘出了这幅红色刺青。”提及‘茑萝’之名时,语气带上了几分迟疑,叫人看出对于此事涉及婺藕他心头有几分犹豫与难以置信。
我可以明白此刻他的心思,但是终究系皇后的性命要紧,顾不得其它,只好接过倚华呈上来的图纸。原本心有几分疑惑的我一看之下,登时大惊失色——此图案正系当日琅贵妃以鲜血描绘、留在椒房殿墙上的图案。
凌合继续徐徐解释道:“依着娘娘的意思,奴才还查到秋紫与朱襄在宫外的父母亲族在昭惇怡长贵妃仙逝前皆早早暴毙身黄泉,且所有邻居无一人知晓为何人所害。”顿了顿,不忘补充一句道:“仿佛一夜之间叫杀手灭了一家满门。”
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未免也太过凑巧了。就在昭惇怡长贵妃仙逝前,无声无息地发生了秋紫与朱襄二人父母亲族皆丧命的遭遇,可见系暗中有人企图杀人灭口。
目光随处一瞥,看到梁琦侍立在侧的面庞,蠢蠢欲动,只好压下这张图纸与满心的疑虑,示意他回禀。
梁琦上前一步,殷勤道:“回禀娘娘,奴才查得尤源校当日非但系昭敬敏长贵妃府上的管家养子,与昭敬敏长贵妃一同长大,更暗中借着银钱打听了当日服侍昭敬敏长贵妃的素府侍女。据素府侍女回忆,她们二人当日曾互相传情。只不过尚未明确心意之时,素老爷听闻彼时御殿里头的琽贵嫔正四处找寻精通舞乐的女子入宫为妃。一时心动,便不顾其它,告知了昭敬敏长贵妃此则消息,希望昭敬敏长贵妃能够入宫,为家族争光,光复素氏一族的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