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惹得皇帝连连失笑。
此时,倚华入内,瞥见如此场景,一时不知所措,转身侍立一旁,尴尬道:“回禀陛下、娘娘,奴婢方才挨个问过了,长乐宫里的宫人,连同新来不久的百舌儿一并问过了,并无人知晓这张字帖儿系何人遗留。”
“百舌儿?”皇帝一时听闻如此新奇的名字,不由得笑将起来,对我问道:“可是玉婓你取的名字?”
如今,稚奴出宫开府多年,早早娶妻生子,王妃一、侧妃二、庶妃四的规格除却侧妃不过一人,其余皆满员。如今膝下有四子二女,到底算得上称为人父了。如今这状况,较当日琅贵妃身边的处境,不知好了多少倍。
我随口回应道:“正是。为着眼见她如百舌鸟,歌声嚎亮动听,并善仿其语腔,故而妾妃给她取了这名字。陛下觉得可好?”
“新年何事最堪悲,病客遥听百舌儿。”皇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亲眼见过百舌儿之后,妾妃亦念及此诗句。如此看来,妾妃与陛下便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此时,倚华早已识趣般离去,只余下微光烛火的摇曳生姿中,我与皇帝交缠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一衣带水,宛如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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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的日光格外甜美柔和,照得人心里头暖洋洋的,然则却夹杂着一股寒冷之气,叫人不由得发自内心地瑟瑟发抖起来,仿佛阴气阵阵,令人哆嗦。
我不知道是日我系如何度过的,只晓得宴席之时,皇帝与焀王说的一番话。话里话外,焀王当着诸妃与皇室宗亲的面,亲自开口,怀疑穆恭平后系为人毒杀而死,绝非寻常风寒。
皇帝乍一听闻,随即瞪大了眼睛,转向皇后,细细问道:“皇后当日亲自为母后收殓,可曾看出母后系中毒而死?”
皇后一时语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道:“妾妃看不出。彼时太医院御医皆亲自号脉,确诊了之后才吩咐人通知妾妃。若穆恭平后系待人毒害,如何太医院御医无人测出?只怕焀王此乃听信了流言。”
焀王却是一口咬定穆恭平后系为人毒害,更吩咐穆恭平后生前贴身服侍的丁慎容与六位上媛——梵相、梵音、梵乐、梵宇、梵宫、梵刹亲自入曲水殿当面回禀穆恭平后离世之前的病症。
“依你等所言,母后离世之前,曾有恶心、呕吐、腹痛、腹泻且有时带血的症状?”皇帝听了丁慎容等人的回禀,随即面色阴沉了下来,沉吟片刻,语态平常地问道,依着脸色看不出喜怒哀乐。
“正是。”七人异口同声。
“既如此,丁慎容,你为何不早早提醒本宫?”皇后见状,不由得疑惑起来,忍不住好奇,径直问道。
丁慎容颔首回禀,面容坦然地回禀道:“回禀娘娘,当日奴婢一时惊慌,想不到此处,故而不曾回禀。今日焀王殿下如此一问,奴婢这才想起当日的蹊跷来。”
皇帝顿时凝眉,深深思量一番,随即秦敛道:“传太医令程御医。”
程御医就在曲水殿外候着,以备不时之需,故而即刻入内,“微臣参见陛下。”
“程御医,你当日可曾亲自为母后号脉,确证她已然山陵崩?”皇帝细细看了一眼程御医,眼中满含意味。
程御医回禀道:“当日微臣确实曾亲自为穆恭平后诊脉,确证穆恭平后已然撒手人寰。”
“那母后离世之前的症状又当如何?”焀王当即反驳道:“母后离世之前,确实有恶心、呕吐、腹痛、腹泻且有时带血的症状。此事你又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