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丑陋皮囊若侥幸存活,美丽花种将从他的肚子里破开,随后向上生长。
他即将,面临期待已久的死去。
场内,突然有两人离席,江淮然注意到了,他淡然置笑。
夜色慵寂,璀璨烟火再次升起,江淮然坐在一座高位石礁上,黑发随风吹动,他仰着头,精致面庞时亮时暗,他指尖细细抚摸时钰的眉眼,她趴在他腿上,睡得很沉。
“时钰,和你一起死真好。”
在他身后,又有几个人悄然离席,烟火持续绽放,拍卖会也接近尾声,就在最后一件物品升入展览台时,场下宾客席倏地骚动起来。
前排的人匆匆忙忙往海岸跑,后排跟着跌跌撞撞逃离,主持人不知所以,直到听见有个男人被撞倒在地上,那些人不管不顾踩着他的后背慌忙逃窜,男人害怕地抖着音道:“拉我一把……拉我一把,别踩我别踩我……我不想被炸死!”
炸……炸死?!
主持人定睛一看,跑向海岸的上流人士们正望着空荡荡的海面,停靠的游艇不知何时悄然消失。
他们背影显得呆愣无比。
冷峭海风直吹得人头疼,比起身体上的冷,害怕与惊悚的情绪萦绕在每个人心里。
好在有少数人比较镇定,园林有炸弹的消息突然在人堆里传起来,他们早已回信给家里,立刻派人过来接送。
苍茫海面,黑漆漆,无光、暗淡,无人注意的石礁处,江淮然凝视望不到头,迷雾弥漫的黑色海面,安静里,像有一头怪异海兽在黑暗海幕中,悄然蛰伏,只待一击,猎物入笼。
他勾唇,眸如星夜,渐渐变得耀眼。
时间,快到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身后有人靠近,一个硬物转瞬抵在后脑勺,那人说:“江淮然,你下去给我爸爸陪葬吧!”
扳机扣动那一刻,江淮然以看不清的速度,迅速将那人手直接掰断——
然而,枪声还是响了。
这一声犹如震散鸟兽,所有人统统戒备望向石礁……
入目是一位看不清面孔的少年,他身形站得有些松散,海风拂动白色长衫,精致轮廓淹没在阴影之中,半空只传出他低浅,含着不屑的笑声。
“就凭你啊。”
被掰断手腕的人,她戴着渔夫帽,老旧衬衫和花裤,是一副渔人打扮,想来是有准备而来。
木见见疼得冷汗直冒,眼里恨意入骨,她不甘怒喊:“你这个杀人犯, 你杀掉我爸爸,你这个杀人犯,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