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蓝犹豫了片刻,终是问出了那句话,“宋姨,如果沈裴之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你会难过吗?”

原来只是个假设,宋姨松了一口气,“当然难过了,一辈子那么长,既然要娶就得娶自己喜欢的啊。”

听到这句回答,苏蓝笑道,“从小到大,整个孤儿院里,您最疼他了。”

宋姨曾经是C市友爱孤儿院的院长,听到苏蓝的话,宋姨的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

二十多年前,警察把沈裴之送到她手上时,他才只有三岁。

那是一个大雪天,一辆警车停在了孤儿院门口,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还有一个孩子。

凛冬已至,大雪纷飞,那个孩子只穿着一双破旧的单鞋,一条单裤,一件洗到褪色的毛衣和一件单薄的外套,外罩一件宽大的警用棉服。

那件警用棉服,似乎是他身上唯一可以御寒的衣物。

饶是如此,他的怀里还紧紧地抱着一把比他人还高的吉他。

后来,宋姨才知道,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

警察用着无比同情的语气向她讲述着他的身世,“他的母亲吸毒过量离世了,我们找不到他的家人。”

宋姨把他带到房间里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孩子身上还有很多被打的痕迹。

“裴之这孩子命苦,”想起从前,宋姨唏嘘不已,“十岁的时候,他家里人来接他,接他的那个女人穿的可富贵了。”

宋姨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样富贵的人家,是怎么让自己家的孩子流落到孤儿院里的。

听宋姨提起那个接走沈裴之的女人,苏蓝苦笑一声。

宋姨不知道的是那个女人接走沈裴之,并不是因为真的想要让他认祖归宗,而是另有目的。

苏蓝还想再说些什么,刚刚出去的小护士又推着理疗用具折返了回来,“宋阿姨,要做理疗了。”

苏蓝见状,腾出了位置,又细心叮嘱了小护士几句,和宋姨告了别。

坐在车子里,盯着副驾驶位子上的资料,苏蓝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一年前,年近六十的宋姨被查出患了尿毒症。

一辈子没结婚的宋姨把毕生精力都献给了友爱孤儿院里的孤儿,临到老时,身旁却无子女承欢膝下。

而沈裴之和苏蓝,都算是她的孩子。

依沈裴之如今的地位,要想挽救宋姨的性命并不困难,砸钱就是了。

可半年前,透析已经维持不了宋姨的生命,要想活下去,只能做肾移植手术。

小主,

其实要找到合适的肾源倒也不难,可偏偏宋姨又是传说中的熊猫血,这就意味着她配型的成功率要比一般人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