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理智已经被愤怒烧得一干二净,若不是心中还残存着女儿生死未卜的恐惧,他早就不顾一切地挥出那饱含怒火的一拳,把眼前这个家伙砸个稀巴烂。
苏萱则死死地咬着下唇,嘴唇都被咬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她强忍着心中如火山喷发般的愤怒和如汹涌潮水般的悲伤,双手在身侧微微颤抖,指甲几乎都要嵌进肉里。
她用尽全身力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那套房子是我们家这些年的心血,”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话语中满是哀求,“里面承载着太多回忆。我们为了买下这套房子,省吃俭用,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每一个角落都藏着他们的欢笑和泪水,是他们的避风港。您能不能换个条件?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那是对念慈的心疼,也是对当下困境的无奈。
那人却像一尊冰冷的石像,丝毫不为所动。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仰头,眼中满是不屑与傲慢,仿佛眼前程然和苏萱的痛苦只是一场供他取乐的闹剧。
他轻轻哼了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少跟我来这套,我只认房子。你们要是不同意,就别指望我捐骨髓,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耗。”说完,他还故意看了看手表,那副傲慢无礼的样子,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病房里的气氛愈发压抑,像是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让人喘不过气来,而这场残酷的人性博弈,似乎才刚刚拉开最黑暗的帷幕。
病房里,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点就着。程然双眼通红,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趁火打劫的人千刀万剐;苏萱瘫坐在地,泪水决堤,苦苦哀求着。而那个冷漠的家伙,却双手抱胸,一脸不耐烦,好似在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就在这千钧一发、令人绝望的时刻,病房的门像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狠狠撞击,“哐当”一声巨响,好似要把整栋楼都震塌。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所有人的心脏都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狂风裹挟着浓烈的尘土,疯狂地灌进病房。众人惊恐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近乎全白、身形极度佝偻的老人,像一片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枯叶,却又带着一股令人费解的决然,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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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膛如破旧的风箱,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好似要将肺里的空气全部耗尽。他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那沟壑纵横、满是岁月沧桑的脸庞滑落,浸湿了他那洗得发白且破旧不堪的衣衫。他的眼神中,焦急如熊熊烈火在燃烧,愧疚似无尽的黑暗将他吞噬,两种情绪交织翻涌,让人不寒而栗。
老人的目光在屋内慌乱地扫视一圈,那眼神仿佛带着实质的力量,如利刃般划过每个人的面庞。当他的视线定格在那个冷漠无情的人身上时,眼中的愧疚瞬间被点燃,化作了汹涌澎湃、足以将一切吞噬的怒火。
他没有丝毫犹豫,拖着那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身躯,迈着踉跄却又无比坚定的步伐,径直冲向那个提出无理要求的人。
一时间,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幕,不敢相信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突然,老人用尽全身的力气,高高举起那瘦骨嶙峋、青筋暴突的手臂,那只干枯得如同枯枝般的手掌,带着几十年的养育之恩、满心的失望与此刻排山倒海的愤怒,以雷霆万钧之势,“啪”的一声,重重地扇在了那人的脸上。
这一巴掌的力量大得惊人,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一道惊雷在病房里炸响,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所有人的耳膜都被震得生疼。
老人的身体因这一巴掌的反作用力剧烈摇晃,差点摔倒在地。他用颤抖的手指着那人,声音颤抖得如同深秋里的残叶,带着无尽的痛心与绝望,声嘶力竭地骂道:“你这个孽子!人家都已经惨成这样了,家破人亡就在眼前,你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猪狗不如的事!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对得起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吗?你简直是畜生,是我们家的耻辱!”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那破碎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饱含着多年的悔恨与此刻深深的自责,在这压抑的病房里回荡,久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