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的担心一直持续到了年后那些蒙古贵族王子离京,谷沃贺在翊坤宫陪伴了她十几日才稍稍放松了些。
她暗叹自己也到了怕闺女嫁出去以后就见不了面的时候了,看着谷沃贺乖巧为她奉茶点的模样,转而又想:莫不是这丫头知道了什么才老在我面前转悠?
殊不知她在自家人面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哪怕她不让宫女把消息透露出去,谷沃贺回来的这一路就能感觉出不同寻常来,再看宜妃这一脸别扭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今日过后她又要去宁寿宫代掌事务,恰巧梁九功来通报让宜妃准备明日候见圣驾,原本对女儿的那么一点点不舍就这么被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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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午后宁寿宫放了课,谷沃贺和和吉里结伴去了尚书房,结果尚书房里只有胤祉一个人在奋笔疾书,和吉里凑上去问:“三哥,怎么只有你在啊,其他人呢?”
“老四被汗阿玛叫去办差了。”胤祉手下笔不停:“其他人都去校场了,下午要练布库。”
和吉里轻轻哦了一声,谷沃贺则已经凑到他背后在看他写的,发现是在抄录一本旧书:“‘汉高祖初为泗上亭长为县送徒骊山……君为秦吏今欲背之沛子弟恐不听愿君召诸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因以劫众’……这抄的是史书吗?”
胤祉停下笔小心翻过书页将抄的书的封面给两个妹妹看:“是《册府元龟》。太和殿的修缮不是已经到最后验收的时候了,汗阿玛想在第一次太和殿的朝会上说要编纂新的类书的事,我和高士奇大人奉命先把翰林院能找到的书整理出来,破损过旧的都要重新抄录。”
而他在抄录的这本《册府元龟》已经有好几页破损掉落的情况,要是不及时抄录万一哪天丢了一页指不定要挨一顿批。
看着密密麻麻记载着前几朝的皇帝的生平,和吉里小大人一般拍了拍哥哥的肩膀:“三哥辛苦了,妹妹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只能给你加加油了。”
胤祉饶是嘴皮子再溜这会儿也无言以对,只能客气一下:“多谢五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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