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看着她的脸,突然觉得很奇怪。
明明他能鲜明地感受到她的情绪。
然而,陈妙言本人的表情,却只有细微的变化呢......
这到底,是原身本来就很熟悉她本人的缘故呢,还是陈妙言自己的特质?
“阿梦,我要向你道歉......”
“嗯,我原谅你了。”
反正现在的林夕,也不是很在意之前发生的事情。
让这一切快点过去就行了。
陈妙言突然愣住了。
原本要顺着吐出来的话语,都已经到了喉咙,现在却又硬生生地咽下去。
就像拧满发条的木偶,正准备动个不停。
却在不为人知的某处出了故障,机械结构卡住了。
“你变了好多呢......”
陈妙言眼中满是复杂,神情也变得迷茫。
“是的。”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我可以听。”
“嗯,那我开始说吧。”
“请。”
陈妙言深吸一口气。
曾经和她十分要好的林夕,却变成了如今这副冷淡陌生的样子。
这一切,她不能不负有责任啊......
“我先解释我为什么突然离开吧。”
“嗯。”
“其实原因很简单,就是我的父母都换了工作。而且在新的工作地买好了房子,并且为我找好了对应的学校。我在那里能够获得的的教育资源,和在L市能获得的...差不多。所以,在他们看来也没什么要顾及的了,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事情啊。然后,在我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二天,就开始搬家了。那个时候,我也因为个人的情绪原因,可以说是刻意地没有和你说这件事。之后,我就到了S市,上了那里的青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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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妙言娓娓道来,声音动听。
语言连贯,语气舒缓。
听得出来,她有在刻意地注意陈述的用词,尤其注意地没有提到林夕本人的原问题。
林夕很平静地说道:
“原来如此。”
陈妙言闻言,眼中的悲伤更加浓郁了。
看到她想着继续说话,林夕阻止了她:
“好吧,我来总结一下。”
陈妙言收敛情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我按照时间顺序来说吧,顺便把问题和背景也说了。首先我们原本是互相喜欢的,是吧?”
陈妙言点头。
“但是,同时我们这种关系是私密的,除却我们两人,基本无人知晓。”
“嗯。”
“又加上,我们都是那种‘很听话’的小孩——至少从前是那样——这种说好听点是听话,其实就是不敢违逆父母,以及不喜欢表露自己需求的那类小孩,是吧。”
陈妙言低头:
“是。”
“结果呢,我们都遇到了困境。我遇上了父母离婚,你遇上了全家搬走。我当时心里很伤心,但是没和父母说——没有表达出对他们离婚的反对,甚至没和你说——只是‘无缘无故’地对你冷淡,当时你可能觉得,我不喜欢你了,是吧?”
“......是的,当时我以为你喜欢别人了。我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原来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变故......”
林夕点头,继续说:
“所以,你当时对我生气,是完全合理的。在气头上,没有告诉我消失的消息,也是很正常的。面对父母完全合情合理的搬家要求,你也没有哪怕一点可以拿出手的拒绝理由。你刚刚,也已经把这个行为的合理性,说得很明白了。如果要拒绝的话,用什么理由呢?说有放不下的朋友吗?总不能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吧?那样大概率我们的关系,也要被强行结束了。甚至是,以一种更加不好的方式结束。”
“我们......已经结束了吗?”
“在这点上没什么可反驳的吧?”
“是哦......你真的.....完全不一样了呢......”
“这甚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有什么可怪的呢?没有谁是错的。你做错了什么吗?并没有。你的没有告知,是有理由的。你反抗不了父母,也是早已注定的。我做错了什么吗?恐怕也没有。我的冷谈也是有理由的。我从我的性格出发,也无法对父母的分离提出异议——有什么理由呢?我无法说出‘你们多想想我’那种话。至多也只能说出,‘你们彼此用各自觉得合适的方式就好。既然你们现在已经无法幸福、甚至感到痛苦,我有什么理由延续你们的痛苦呢?’我只能说出那样的话。你要说这都是性格造成的,那么怪到性格上面,性格又是什么东西决定的呢?性格无非由先天和后天的东西决定,先天的明显不能改变,自己也不能决定;后天的呢?说人有主观能动性,其实也不过如此。后天的经历,由他那时候的性格和遇到的事情决定。一直无限追溯往上,追溯到一切都由自己出生的时候负责的地步,那有什么意思呢?”
陈妙言有些迷茫:“你在说什么呢,梦?”
“我的意思就是,我真的原谅你了。过去的事情我表示遗憾,但是那无法改变,也怪不了谁。要怪的话,就怪我们两个都是那种懦弱性格吧。一切尘埃落定了。”
“可是,我们以前过得那么开心啊......那些瞬间......真的现在都没有意义了吗?”
林夕说:
“我也记得那些。可是我现在对你,却没有以前的那种情感了。”
他还在心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