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觉得我是一只无可救药的疯狗,她怕我哪天一个不小心咬到了她亲爱的乖皇孙,玷污了她乖皇孙光芒万丈的王座。而你,爱德华兹,在她眼里也就是根结实点的狗链子,她想用你拴住我,而至于我要怎么对待你,她根本不关心。”
“我都为你觉得委屈,亲爱的,你除了长得实在有点倒人胃口以外,并没有什么过错。你也别觉得我很苛刻,你们女人挑剔我们的地位和出身,能力和财产,相比这些,我们只需要你们有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已经很宽容了。”感觉到了女人的挣扎,安德鲁多用了一点力,“哦——你想用冰来对付我,这是福兰特·斯诺怀特教你的吗?”
“我差点忘了,你爱他,都听不得谁在背后说他一句不好,自愿留在那个老太婆身边受她折磨,一开始也是指望她能一时兴起给你点义女的名分,这样你就更有资格做侯爵夫人了。”在抓着女人的手被冰冻了一瞬间之后,安德鲁伸出另一只手轻松捏住了女人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
“你看,那老太婆根本不知道你的这些人尽皆知的小心思,”他凑近玛利亚耳边,小声说,“别骗自己了,她不知道吗?她什么都知道,她不愿意成全你,不但不愿意,你记住,她才是坏你好事的罪魁祸首——你觉得我都不要的东西,福兰特·斯诺怀特会要吗?”
“哎呀,爱德华兹,可不要也病倒了啊,我的皇祖母还要由你照顾呢。”猛然松开双手,安德鲁·普林斯高高在上地注视着怀里的女子因为上一秒的尽力挣扎而狼狈倒在了台阶上。
“罢了,皇祖母既然还病着,就请她继续养好身体吧。”男人掸了掸身上并没有皱的衣服,又恢复了满脸的笑容,“转告皇祖母,我明天还会再来的。”
玛利亚觉得自己在发抖,台阶两侧的侍卫和站在高处的侍女沉默着目睹了一切,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不会说。
在皇宫里穿行久了,玛利亚有时候会分不清雕像和活人之间的区别,就像现在,她分不清疼痛和麻木之间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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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整理乱掉的头发。风吹过她板正的身姿和没有任何眼泪的脸颊,及时用心遮掩,在极近的距离还是能看到散落在她脸颊上的雀斑和些许凹凸不平。
她又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地吐出来,眼睛看向天空,月亮已经隐隐约约高悬于在余烬未尽的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