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是人了,真的,我觉得说安德鲁·普林斯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这个词。”这是莉莉安娜至少第六次说这句话,她觉得自己需要十足的定力,才能不在瑞拉的小阁楼上走来走去、手舞足蹈地表达她的愤慨之情。
瑞拉今天也在克劳尔那里大致听说了贝蒂·莫德的遭遇,她是来听莉莉安娜补充风声才能打探到的细节的,所以她也很愤慨,就只剩下凯特不明所以地坐在中间,为了合群,她也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好了,时间有限,我就来说吧,瑞拉你那里要是听到了什么有出入的也可以提出来,也许我们能推导一下克劳尔平日的信息来源是什么。”
事实是,无论是贝蒂·莫德还是安德鲁·普林斯,都没有被克里斯托夫判断为很重要的人物,因为这两个人都没有能力去影响皇帝的政令制定,在克里斯托夫的认知里,属于首都权力圈子里的边缘人,所以他没有把宝贵的风声浪费在这两个人身上。
这导致贝蒂·莫德失踪后,风声花了比从前大得多的功夫才勉强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这其中的大部分内容,都源于贝蒂·莫德在失踪前让平时照顾她的老管家广发给首都各个贵族的一封信。
而诡异的是,在风起云涌、各种八卦满天飞的首都贵族圈子里,收到这封信的人们默默地阅读完它之后,却不约而同地装作这封信从未存在过,它们的归宿几乎都是难得在夏天点燃的壁炉,或者主人指尖乍然跳跃出的火焰。
但这些信件,最终还是有一封顺应了书写它的主人的愿望,来到了皇帝的桌前,让头戴皇冠的男人在阅读完它之后先是沉默不语,然后勃然大怒。
尊贵的皇帝陛下亲启:
陛下,请原谅我的冒犯与莽撞,占用您万分宝贵的时间,让您来阅读我这一封在悲伤和绝望下仓促写完的信件,如果您收到这封信,那说明我已经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神论》中明确写过,自戕之人是无法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看到通向圣神脚下的阶梯的,但我想,像我这样的可怜人,圣神是会网开一面的。
在您赐下我与大皇子殿下的婚约后,我怀着无边的甜蜜和惶恐,向往着成为尊贵的皇室的一员,成为您和皇太子殿下的家人,成为大皇子殿下的妻子,是我和我的父亲母亲能想到最荣耀的事情。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大皇子殿下并没有和我怀揣着一样的心情。在他被您勒令在家中反省、不得外出时,我因担心前往他的府邸探望,却没想到他以“可以随时可以撕毁婚约”的话语威胁我,逼迫我顺从他的一切要求,无奈之下,我只能答允。
陛下,看到这里,您也许会厌恶我的轻浮和不知自重,但我请求陛下看完我为自己的轻率举动所做出的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