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该怎么办?”
“我该去想办法救人。”
“疯了吗?要是在街上被人认出来——被大皇子或者弗洛伦萨叔叔的人发现,会死的!”
“但如果没有邦德先生,我早就死了。”
……
贝蒂自己说不清楚,最后驱使自己跑向救济院方向的,到底是“不想死”的心情更多,还是试图救邦德先生的心情更多,女人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唯恐让人认出自己来,好在她曾经多次出入位于平民区的典当铺,对这里的街道还算熟悉。
她不敢告诉瑞拉,邦德先生那天出去,应该是因为她一直说她想吃点儿酸甜的东西,她觉得每天的食物令她食不下咽,这段时间集市上没有什么好东西,老人便想起了郊外有片果林,觉得救济院的孩子们应该也会喜欢野果,于是便出发了。
贝蒂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邦德先生她的名字,所以老人一直都只称呼她“女士”,她记得那天早上,老人对她说:“女士,我会晚回来,吃的东西都放在厨房里,如果你想喝汤,需要自己生火。”
老人一直都是这样的,除了确认她身上的伤口和病情,他从不会找借口触碰她的身体,对于她那些繁多的要求也只是默默地听着,选择性地完成一点儿。
从遇到他,到他仓促地死去、在今天彻底沉眠为土地的一部分,贝蒂都不明白,老人为她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她明明已经一无所有。
但是她也隐隐约约知道,正是因此,她在几乎是爬到救济院的台阶上时才会拼命喊叫着瑞拉·格林的名字,在那一刻她忘记了前面人生的那些浅薄的嫉恨,她因为下腹疼得快要晕过去,但是她还是努力搜刮了脑子里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