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考虑过“萨沃伊”这个姓氏,但它终究和前朝“萨利布莱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恐怕又会牵扯出奇奇怪怪的争端和麻烦。
新想一个姓氏又太费脑子,现在莉莉安娜觉得最可行的,是和瑞拉一样用“格林”做姓氏。
两个信使用同一个姓氏听起来很合理吧,希望她们的后代,或者其他人,以后能继承她和瑞拉的想法,伴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变迁,逐步把皇帝、封地、领主、王朝、贵族之类的称呼,通通丢进垃圾桶,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自然,莉莉安娜没想到,她的女儿就以很高的效率直接把“封地”这个概念丢进了垃圾桶。
虽然饱受“无情和冷血”的争议,但凯瑟琳女皇完成了这片土地的第一次统一和真正意义上的中央集权。在她的统治下,格林帝国中央-省-市-县的行政管理结构初具雏形,为帝国在她之后将近两百年的统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不过,就像莉莉安娜的逸闻满天飞一样,人们对于凯瑟琳女皇后宫的兴趣,远高于她的政绩。
与她母亲的各种花边新闻基本都只能在野史中去寻找不同,哪怕是正史记载中,凯瑟琳女皇都至少有六个被明确记载下来的情人。
而女皇与她唯一承认、并在王国见证下举办了盛大结婚典礼的丈夫更是分分合合、狗血不断,互相指责的书信都能钉起来直接出书,甚至有些字句还成了典故。
从他们的最后一个孩子出生日期倒推,女皇居然是在帝国的第一次统一战争——也就是这两个人彻底撕破脸、在瑞诺卡兵戎相见的期间怀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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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度让很多人认为这个孩子是女皇和与她随行的哪个骑士所生,毕竟在当时,“万古冰川”都不足以形容女皇和丈夫之间的关系,但那孩子出世后又拥有一双典型的斯诺怀特家族的血红色瞳孔,这个孩子暂缓了女皇迈向北方的脚步,也一度缓和了夫妻的关系。
但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去太久,在父亲兰斯洛特亲王离世、顶着重重压力将赛尔斯彻底行省化之后,女皇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北方,并最终在她三十二岁时,通过第二次北征让斯诺怀特家族低下了他们那倔强的头颅,彻底征服了寒风呼啸的高原,完成了统一瑞诺卡的宏愿,把从前被她母亲如数归还给斯诺怀特家族的全部矿脉和领土,重新牢牢握在了自己手上。
她也因此与自己的丈夫彻底反目成仇,在把丈夫流放去南方驻守帝国的南疆、将他与他的家乡完全隔离前,他们回到曾经举行盛大婚礼的地方,立下了“此生注定相欠,余生再不相见”的血誓,从此分道扬镳。
凯瑟琳的无情手腕让当时很多人难以接受,很多历史学家也认为,最终正史没有记载教皇瑞拉·格林的结局,只简单记录其在某天离开了教廷从此归隐,与瑞拉·格林实际出身斯诺怀特家族不无关系。
当时的大部分人都判断,凯瑟琳对自己的丈夫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从少女时代就接近他、并且在成年后立刻与他完婚,每一步都充斥着政治家强烈的目的性和野心,丈夫死后,她身边也从来没有断过新鲜花朵一样的情人。
但正史记载,女皇的丈夫死于夏巡中一次异常猛烈的魔兽侵袭的消息传到首都时,女皇的第一反应是“这不过又是他绞尽脑汁想要惹我伤心愧疚的玩笑,他又不是没有做过这样讨厌的事情”,所以在当时一笑了之。
直到几个月后赛尔斯行省送来了丈夫的遗物,其中包含了女皇当年大婚时,她系在丈夫手臂上的那根长巾。
女皇面无表情地示意身旁的侍女把这些东西收走,然后继续和其他人进行着其他事务的交谈。直到黄昏时分,女皇遣散众人,来到了父母曾经和她一起居住过的宫殿,把自己蜷缩在父亲从前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抱着母亲亲手织给她的一条旧围巾失声痛哭。
这一段极度复杂、交织着权力博弈和爱恨的纠葛自然给了后世无数的创作灵感,人们不厌其烦地为凯瑟琳女皇设置一个与和她的丈夫长得极为相似的年轻男人再次相遇、并坠入爱河的桥段,哪怕在正史的记载中,女皇之后根本不允许宫中出现白发和红瞳特征的侍从。
凯瑟琳曾经尖锐地评价过一些描写她母亲的作品:“女人啊,哪怕已经站在权力的顶端,倒映在某些人的眼中、出现在某些人的笔下,一旦出场就必须附着上情爱的符号,仿佛离开它,这个女人就成了残疾似的。”
她本想把它们全部烧了,但又觉得没有意义,轻笑一声,歪歪脑袋然后说道:“以后他们写起我,大概也是这样的套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