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让人准备安神汤,你这般姿势太别扭。”
自众人在他房中吵闹至今也过了许久,风邪侵体并非一成不变,观他神态很像症状加深。林羽一边语气上劝着,行动上也不容拒绝。
她起身站在文周易面前,那人茫然的眼神追着自己的动作,连动手去扒他的褥子也毫无反应,像是还全然没能消化自己的意图。
文周易呆滞无措地看着褥子被扒走。
他里间只着了单衣,这会裹得时间有些长,那单衣贴在背上早有湿意,盘起来的腿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一时动不得分毫,整个人僵硬在那里。
那件玄色单衣松松垮垮自他瘦弱的肩膀垂下,缩骨处瓷白的肌肤露现,根本不合身。
林羽顾不及羞,她已看到里衣自手臂和胸前像打湿了一般紧紧贴在文周易身上,露出的肌肤上还渗着细汗,当即蹙起了眉峰。
“若非我坚持要请大夫,文先生的治病法子是不是把病痛闷成汗,而后坐等自然痊愈?”
文周易身上骤然失了重量,喉咙一阵发痒,尚来不及辩解,只能先顾着咳嗽。
林羽沉脸转身倒了一杯热茶,静静递过去。
文周易默默接了,浅浅啜两口,将茶杯双手捧在手心。
“喝完就拿来,你现在便躺会。”
文周易表现得十分乖巧,将茶杯交予她,笑咳着轻声辩解,“久病成医确实不假,大娘子怎知这法子不管用?”
林羽掀起眼皮,气得哼笑了一声,“我原本是不信的,但又一想,先生在此过了两个冬还活蹦乱跳,自是经验有道,不得不服。”
文周易眉眼舒展,仿佛赢下一回合般,老实温和的口气蕴含愉悦。
“但好在我也识时务,大娘子说得对的话,自是要听的,只是——”他苦恼又无奈道,“那位顾先生似在有意针对我,我真是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