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目光幽幽盯着眼前的中年老头。
这到底是员来自王都的文官,还是从济阳城荒郊捡来的乞丐?
他身上裁剪得宜、做工精细的新衣裳正在无情地提醒林羽,应是钦差无疑了。
她不但记得庄清舟送来衣物时满面皮笑肉不笑,还恰好捕捉到这狗官竟背地里对对上司咒骂不已的模样。
当时当刻,林羽特别想替济阳城百姓长叹一口气,因为这位年轻的父母官,委实越看越画风清奇。
林羽甫来此城已是他治下,有些人云亦云听过了都算笑谈,关于他为何谪贬、如何圆滑亲切以及如何善于明哲保身确是晓得一箩筐,竟不想关联到自己身上,是个尽挑硬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
前几次与他纠缠,起因皆由自己有尾巴没清理干净,又因客栈不断累下名声,一时优柔寡断也就半推半就应和了。但说到底,哼哼,鹬蚌相争,她只想当渔翁,可再也不想当池鱼。
林羽默默看这钦差大人撅着头大快朵颐完,一擦嘴,打了个饱嗝。
林羽:“......”
什么样的开场白,能遮掩这副饿鬼屠城的吃相?
她端着一副微笑得体状,内里确是浑身难受,还得憋足脑筋想想怎么能开启一个优雅而不是尴尬的话题,却瞧这大官红黑的面上浮动欣喜,看向门外的黑眸里放着光。
林羽顺势看去,不禁起身。
“你怎么出来了?外头这么冷。”
何嘉淦见她发声,好奇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