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我仿佛看着那顾阎王了

理智第一时刻告诉他坚决不能同意,且万万不能被此人示弱装可怜的假象所蒙蔽。但情感在提醒他,关于过节这类从前看似软弱的行为,无论对他亦或薛纹凛而言都是人生中的一大空白。

既然重获新生,似乎未尝不可尝试。

顾梓恒两唇翕动,心中已在动摇,他低头看向碗中淌着热气的墨黑药汤,习惯性谈起条件,“儿子正在为这一天努力。您看,这两天天气稍稍变化,您便现出弱症,身子还未养好前如何能放心您独自出门?”

薛纹凛:诡辩!

般鹿:独自?我是什么?

薛纹凛只着了一身青灰单衣,从头到脚都被围在褥子里,正歪倒在软枕上舒适惬意,他斜眼看着顾梓恒有条不紊、游刃有余地搅动汤药,貌似打太极的心态十足,只好顺着意东拉西扯,“这些节日,往年便有么?”

这问题很难回答,顾梓恒不甚了解,他只好看向般鹿。

青年常年随侍在侧,原本并不比两个主子知道得多,好在这几日特许机会出去放风探路,约莫又晓得了一些,随即颇是自得道,“人日取自上古女娲娘娘补天之类寓意,自是古今早有由来,只是陛下大贺——”

般鹿小心掀起眼帘,看了一眼自家主上,“仿佛只此今年。”

薛纹凛接过药汤很干脆地一口干了,对某个祥瑞诏书的来历始终未表姿态,却只是好奇问,“古来有之,为何我在大帐从未听说?”

“此类年节都在岁末,这等时日您都是三日攒成一日,为了部署边防统共歇不到四个时辰,如何会有这些印象?”

薛纹凛恍然大悟,想想确实如此。年少时随父打天下,成年后远走大漠,代掌御印摄政后政务缠身,似除了陪同皇帝祭祀,未尝还未年节。

薛纹凛无声喟叹,蓦地无征兆呛咳了两下,吓得另外两张脸霎时变幻颜色,以为此人想起什么惨烈的战时往事。

他摆摆手表示无碍,对节日的兴致仍停留在脸上,“索性还未与亭侯营接上头,我们无需急于一时,你说呢?”

顾梓恒略沉吟,颔首道,“赣州太尉曲智瑜是前朝降将,还是当年降于您手,此前在济阳城时,我们摸不清他与旖旎阁或者那‘组织’勾连到何种程度,如今到其任地,不妨在民间走马观花探探虚实。”

除了般鹿面巾示人,自己与薛纹凛早是常年面具易容加身,只要手不过分伸入敏感之地,摸摸消息总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