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将过,天色才隐隐泛青。
洛屏第二大渡口处只见黑影攒动,看不大清楚人脸。唯一有火把亮光之处被数十个黑影围成半圈,圈内留了唯一通道,两人一站一坐被簇拥在中间。
秦放一直斜眼观察坐着也不安分的同伴,语气里难掩怅然和埋怨,“大清早的出来折腾,你确定他们一定会走水路?为你们兄妹俩,我可真是舍命陪君子,隐这么久身份便为你提前暴露了。”
天楷曲起一脚踩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镶嵌红蓝宝石的匕首,初时闻言不甚在意,顿了半晌又狞笑。
“那对狗男女必有古怪,先抓了再说。待我今日见到烟儿,听听她怎么说。你老担心何长使做什么?在洛屏,只有‘侯爷’足以只手遮天,姓何的若识相,自然也不敢动你。”
秦放舔舔嘴,不觉握紧了身后的长刀,“你过去常年在上州津襄,不知道这何长使的厉害。他曾是那作古之人手底的大将,你说说咱‘侯爷’既知洛屏的重要,为何迟迟不对这漫长的水域线下手?”
天楷的笑容骤然消失,湿漉漉的瞳孔定在秦放脸上,一种毒蛇盯准猎物的森寒阴冷令秦放针芒在背,他讷讷又道,“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胡话!多防着些总是有备无患。你瞧,那对男女失踪许久,何长使可有现身?”
“‘侯爷让他继续当刺史,自有‘侯爷’的考量和安排。老秦,你也无需见缝插针便要寻他的不是,四面八方总想防备他。”
“这几年,你故意在明面跟我打多少擂台?搅了他多少混水?他哪次不是老老实实替我们善后?这案子既是你来主导,他哪里碰得着牢房一星半点?”
秦放狠狠皱起了眉毛,深吸一口气还欲说话。
天楷手一摆截住话头,恶狠狠道,“不要错了目标,辜负我今日放出这么多人手,我要的是那对男女的狗命。今日我定要听烟儿说说他们到底何方来头?”
秦放只得顺着话题问,“听你意思,天烟既迟了这么许多日,为何不在信中言明缘由,非要你劳师动众来渡口接人,会不会有诈?”
“这一点,我不是没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