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听着话后,心地顿然酸软不已。
薛纹凛毫不避讳地用视若无睹来表达疏离,用不容置疑地代行决定来表达划清二人界限,或许,也在疏散自己被多次欺骗的怒意。
那后半截话可不就有意说给自己听的么?盼妤觉得太阳穴肿胀不已。
她此刻心中,是拳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奈无力,就像溺水之人遭遇河水中央的浮木,看似好像一时得救,却又于上岸脱险无济于事,其实皆为枉然。
盼妤知道薛纹凛必是铁了心的。他们哪怕不言旧事,仅仅从来到洛屏后的种种,她都不敢举起手指头盘算自己到底撒了多少谎。
无关乎谎言是否出于善意的目的,反正如今在薛纹凛的眼里,一切以知悉身份为前提的欺骗,都是耍流氓。
她默默叹声气,语态轻软,有点退而求其次地意味,“若真返回王都,左右你再不想见我,也就这两日,我们不如各退一步。”
薛纹凛听这话起了个粘糯暧昧的头,哪里适合外人听,他微微侧目使了个眼色,角立刻接收到示意,转身就替二人将门关得严实,一丝一毫不带留恋。
只有两人在了,女人适才起立反抗的满腔热血早已冷却,她扭捏着反而退了两步。
薛纹凛伫立许久,站得有些乏,他随手撑着身旁的灶台借力。
盼妤亮起美目眼巴巴盯上了他露出一截的皙白手臂,她只是觉得拘谨,不敢对视,不敢靠近,所以给目光找个落脚。
“返回王都的事, 是孤错了主意。”薛纹唇色泛紫,这是心经不过血的症状,说明他身体状况还是很糟糕。
盼妤眼里看着,心里却在琢磨这段话,她仿佛会错了意,没来由地激动了片刻,以为薛纹凛心意有所松动。
“是了,我不回千珏城。”她没勇气说出济阳城三个字,说出来就明晃晃地不打自招。
“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孤会派人送你回济阳城,只是北澜之境尽是险要,请夫人为自己安全也多着想考虑。”